“找不到就算了,一個刺客而已。”
報仇雪恨般的炫掉手里的大餅,劉威脫下胸甲背甲,扔在地上咚的一聲,
“趙云濤死了,他那幾個兒子爭家產呢,新昌縣不知有多少田地在他家手中。”
嗤地笑了一聲,白皙的掌心接住一片飛雪,看著雪花漸漸消融,
“爭吧,也沒有幾天了。”
偷瞄了一眼姐姐,劉威打了個寒戰,“姐姐你又要使什么壞”
劉初安微微側過頭,斜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弟弟,“我哪有什么壞心思。”
嘴唇囁嚅了一下,這壯漢沒敢出聲,彎著腰抱著甲胄走向東廂房,這是劉威十幾年來總結的經驗,姐姐使壞的時候別在她身邊,小心被拉出去頂罪。
輕笑了一聲,對著落荒而逃的弟弟喊道“爹中午回來,記得早些起,別讓爹撞見你晌午還睡覺,小心挨板子。”
落荒而逃的壯漢更覺委屈,身子更低了一分,像是一頭抱頭鼠竄的棕熊。
弟弟和翠嵐都在睡覺,在府中閑著無趣,劉初安索性上街逛逛。
昨夜一場大亂,但絲毫不影響百姓的生活,天剛亮起,街上便已人滿為患。
兩丈寬的土路,茶樓酒肆林立,街邊還有不少擺攤的商販,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小娘子,來看看我家的布料,昨日剛織好的,做一身袍子最好了。”
“喲,劉小姐,幾日未見了,來碗面皮”
“這位小姐,來看看鋤頭額,算了”
街上兩旁的商販大多認識劉初安,在新昌縣這十幾日,她耐不住府中寂寞,常與翠嵐上街閑逛。
“咦”
側了下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巷尾一間鋪子,記得這往日是個藥材鋪子,怎改成了鐵匠鋪。
這店鋪不大,約莫五丈寬三丈長的空間,門前無匾,只是支了張桌子,擺了些打造好的鐵器。
“這位小姐,買點什么”
柜臺后走出一個壯漢,赤著上身,圍著圍裙,手里拎著一把鐵錘,滿身大汗。
劉初安隨意轉了轉,看著屋內木架上的鋤頭斧子什么的,“閑逛。”
那壯漢點了下頭,“我在里屋忙著打鐵,有看上的鐵器喊我就行。”
應了一聲,看中一把五六寸長的小刀,拿起來把玩了片刻。
也就這半刻的工夫,里屋仍未傳來打鐵聲,劉初安閑聊著問“今日未開爐啊”
壯漢的聲音隨即傳來,有些沉悶,“近幾日生意不好。”
將那小刀在手中掂了掂,約莫能有二兩重,“這小刀多少錢”
壯漢撩開簾子,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小刀,有些猶豫著開口,“給二十錢吧。”
“二十錢”劉初安忽的想到了什么,手抖了一下,又強裝鎮定,將手中的小刀放下,“二十錢太貴了”
那壯漢極不耐煩,皺著眉,“那就十五錢。”
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顆碎銀子,放在柜臺上,“好。”
壯漢收起銀子,在柜臺后翻找了半天,數出銅板遞給劉初安,就不再說話。
劉初安垂著頭,叫人看不出表情,她手里握著那把小刀,接過銅錢后,快步往門口走去。
鐵價一斤約在二十五錢,尋常菜刀價在四十錢左右,這種精細的小刀雖輕,但較費工夫,通常要買到五十錢。
這人明顯不懂,找錢時東翻西找,自家的店,連零錢在哪都不清楚。
而且店內清冷,里屋并未開爐煉鐵,這壯漢卻言之鑿鑿地說自己忙著打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