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號騎兵列隊府前,打著各色的旗子。
清一水的八尺壯漢,人馬具甲,只露出眼睛,背著長弓,手持馬槊,馬鞍上綁著箭壺。
這幾十騎兵只是站在那里,便叫人不敢上前。
看見了老爹的親衛,劉初安懸了半天的心,終于稍稍安定下來。
“止步”
還未走近,便被喝止住了腳步。
劉初安將大氅的兜帽帶上,垂著頭,叫人看不出容貌,
將腰間的玉佩取下,舉高了晃了晃。
親衛漆黑的鐵胄下,鷹一般目光盯著玉佩,細細地看了一會兒,隨后扯動馬韁,讓開道路。
前幾日一直在下大雪,府門前掃清的積雪就堆在兩旁,足有半人高。
劉初安撈了一把雪,團成一團,輕輕在哭腫的眼睛上擦了擦。
馬平利抬頭看了看這小小的破舊府邸,有些難以置信,
“州牧就住這兒”
這府邸確實有些寒酸,院墻不過六七丈,府門堪堪比人高了些,拼接的木門飽經風霜,上面朱漆塊塊脫落,露出里面的木板。
劉初安點了點頭,“就是這兒。”
推開府門,老舊的木門頓時吱呀作響。
院內聊勝于無的前院進入眼簾,劉初安邁過半尺高的門檻,走向前堂。
府內除去劉初安一家,只有翠嵐和車夫算是下人,
翠嵐昨夜受了驚,估摸還在睡覺,車夫終日不出馬廄。
院內飛雪落了一層,母親趙氏正拿著掃把在掃雪。
看見劉初安進院,趙氏停下動作,將掃把放在一旁,
“回來啦喲,這兩位是”
劉初安上前幾步,將母親冰涼地手握在自己手里,
“跟您說了幾次了,再雇兩個仆人,這寒冬臘月,竟還要您親自掃雪。”
趙氏笑著打了一下女兒的肩膀,“什么傻話,掃個雪有什么親自不親自的。”
院門口的兩個壯漢呆愣愣的,杵在那里也不敢進,也不敢退。
馬平利微微傾斜身子,悄聲地說道“這不會是州牧的妻子吧。”
魏如聞輕輕抿著薄唇,眼底的情緒晦澀不明,似是在想什么東西。
“客人快進來,門口風大,別著了涼。”
趙氏熱情地喚了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幾人走進前堂,在那幾張破椅子上坐下。
剛一落座,趙氏就熱絡地聊了起來,“初安,還沒介紹,這兩位都是你的朋友嗎”
劉初安沉吟了一瞬,帶著笑意地開口,
“這位是我朋友,魏如聞,做生意的,那位是馬平利,魏掌柜的手下。”
“喲,這么年輕就做生意了呀,做什么的”
趙氏給眾人倒了杯熱水,熱情地問道。
魏如聞抬眼,看著謊話連篇的少女,也不開口。
少女尷尬地笑了下,紅唇幾次開合,也說不出話來,索性將問題拋給魏如聞,
“問你呢,做什么生意的”
魏如聞古井無波的眼底驟起波瀾,他輕輕抿了下嘴,惡狠狠地看了一眼少女,
“是做做剃頭生意的。”
“噗。”一旁的馬平利剛抿了口水,頓時很不厚道地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