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當年不忍心拒絕,半推半就地應了那個吻、那個擁抱,重樓閉了閉眼睛。
事后被自己雷霆一怒牽連的九天玄女,很倒霉、很無辜嗎魔尊一點都不覺得。
見飛蓬倉惶溜回神界,還請她這個神族首座暫代鎮守神魔之井,想要借此制衡自己越界的可能,九天玄女真對發生什么一無所覺
那就別怪他掀翻神魔之井,把飛蓬這個礙于天規戒律就敢吃了不認的混賬逼回來
若非他確實是清醒后一時情怯,回神界是想冷靜冷靜,自認被辜負的自己,真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重樓回想著那時的雞飛狗跳,目光有一瞬間的出神,不自覺勾勾嘴角。
好在,飛蓬最后還是有擔當的。他接到消息后,老老實實回神魔之井,從血刃下換了九天玄女。
“”當是時,玄女那一言難盡的眼神,讓后來獨對神將無奈訕笑的魔尊持刃笑得邪肆張狂。
鮮血從頸間飛濺而落,失血的飛蓬笑容卻多了歉意。
可那眸光仍無一星半點的退讓和動搖。
重樓甚至無法想起,愛憎分明如自己,當日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收回炎波血刃,默許彼此保留一點距離、當做什么都沒發生的曖昧相處。
“抱歉”大概是飛蓬道歉的嗓音過于沉著,或許是飛蓬接受懲罰的態度過于柔軟,更可能是飛蓬在臨門一腳時推開自己的目光過于冷靜。
盡管炎波血刃在下一剎那就刺入更深,只差分毫便能致命,神將的笑也沒有一絲一毫畏懼。
“重樓魔尊”他只是笑“若你真要做,就先天規戒律一步,直接殺了我吧。”
是了。重樓想起來了,是飛蓬的話說服了自己。
神將淡然說“如今,刑獄長老敖胥神尊還檢查不出來什么,但更進一步就不可能再瞞過去。”
“到時候,按照天規戒律宣判,我最輕也得關入天獄。”藍眸中的感情終于流瀉,是數不盡的感傷“出來也不得再回神魔之井與你相見。”
可這般陷入回憶,自然就只剩下本能的驅動。
“哼。”但他下一瞬就回神了,只因景天突然生氣了
但他不敢再仗勢欺人,只能任由張牙舞爪的小狐貍推開自己。
結果,景天氣鼓鼓地把重樓推翻按住。
“哼。”重樓微微擰起眉頭。
他面對景天時,早已撤去防御,被這么沒輕沒重,竟有點兒哭笑不得。
可是,景天看過來的視線,是被激活了妖族野性的目光。是最本能的兇性與暴悍,也是圈劃地盤、不容他人侵占的侵略性。
他固然沒有開口,卻無時無刻不在傾訴著被別人觸及底線的怒火,是失去自控理智的表現。
“嘖。”重樓撫上景天的唇瓣。
那排潔白的齒列變尖銳了不少,如獸。
他唇角卻不自覺揚起更深的弧度。
以為我出神是想著別人,才被激發了狐妖兇殘的獨占欲又或者說,只有這種針對我的妖性,才是你不愿克制的本心
小狐貍的行為劃不破魔軀的表皮,但足以銘刻一時半會消解不了的白痕。
“我”這適度地緩解了景天內心的占有欲,漸漸助他找回最初的理智。
那張臉濕紅欲滴,猛地撞進重樓胸膛。
毛絨絨的狐耳在魔掌的揉捏間顫了又顫。
重樓笑出了聲“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