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辭別裴女官后就帶上面具準備回寧家老宅,路過張記,正好看見還有一份一口酥。
一口酥是張記的招牌點心,寧遠舟和元祿都很喜歡吃。
不過元祿之前年紀還小,寧遠舟管著他不許他多吃甜食。
姜梨想起元祿的饞樣,無聲的笑了笑。
這次任務她離開的久了些,回來后又先去找了錢昭,元祿知道肯定要鬧小脾氣,就哄哄他吧,這樣想著她進去張記買下最后一份一口酥。
暮鐘響過后,天黑的很快。
寧家先祖也曾顯赫過,雖然后來沒落了,但留下的老宅地理位置也不錯。
老宅周圍多是有身份家世的富貴人家,晚上都不太出門,所以靠近寧宅這邊的路上行人很少。
姜梨腳步輕快的走在路上,一手拿著在琰國買給他們的特產,一手提著張記的一口酥。
想象著元祿看見她的驚喜模樣,隱藏在面具在的唇控制不住的上揚。
只是剛走到寧宅門口,姜梨的笑容就凝固了,只見寧宅大門兩邊白布懸掛,儼然一副家中有喪事的模樣。
姜梨的眼前好像出現了幻覺,眼前這一幕和九年前義父去世時的情況重疊,她心中不好的猜想瘋狂生長。
她猛得的推開門,宅子里也都掛滿了白布,她試探的喊人,然而往日在庭院灑掃的下人都不見了。
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濃郁,她腦海中不斷想起九年前義父去世時的樣子,慢慢得那張臉變成了寧遠舟的模樣。
她的理智搖搖欲墜,腦中瘋狂的念頭不斷冒出,她接連跑了好幾個寧遠舟經常待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他。
正當她最后一根弦即將繃斷時,她找到了跪在靈堂前的寧遠舟,心神猛得一松,踉蹌著上前幾步,遠舟哥沒事。
靈堂內,燭火幽暗,氣氛肅穆,姜梨推開門帶起的風吹動了兩側的挽聯白帆。
一條白聯懸掛在棺材一旁,上面寫著梧故六道堂堂主使節都督宋一帆之樞。
寧遠舟正跪在牌位前,為棺木里的老堂主燒紙祈福。
姜梨還沒有從寧遠舟無事的驚喜慶幸中反應過來,就看到了宋堂主的牌位,原本放松了的心,又沉重起來。
她緩緩走了進去,取下面具,跪在寧遠舟身邊,給老堂主叩了三個響頭。
宋堂主雖然表面威嚴不近人情,可私下無論是對她還是寧遠舟都是和藹可親的長輩。
姜梨回憶起往日宋堂主的音容笑貌,眼中閃過一絲水光。
“老堂主什么時候走的”
“今天晌午。”
寧遠舟的語氣很平靜,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唯有還泛著血絲的眸子透露出他之前的悲痛。
姜梨自責道“要是我早點趕回來就好了。”
商城里神奇的東西那么多,要是她早點趕回來,說不準還能救回老堂主。
寧遠舟聽出了姜梨的意思,但他并不贊同姜梨的想法,
“就算你回來也沒有用。生老病死,是自然輪回,本就非人力所能抗拒。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你給義父的藥,已經幫他擺脫了晚年的病痛折磨,只是他年紀大了,壽數到了。在六道堂,能壽寢正終,就是很好的下場了。”
他拿起一個元寶放進火盆,語氣中帶著淡淡的欣慰,“義父走的時候很安詳,是喜喪。”
姜梨偏頭拭去眼角的淚珠,深吸一口氣,平穩下心情,接著拿起一旁的紙錢元寶,一張張的投入火盆。
寧宅中一片漆黑,只有靈堂內點著的幾個蠟燭發出微弱的火光。
寧遠舟和姜梨兩人都沒有說話。
元寶和紙錢不斷被投入火盆,火焰不斷舔舐金燦燦的元寶,將它們焚燒干凈后送到地府。
希望能讓宋老堂主在底下衣食無憂,保來世投胎個好人家
“梆梆梆”
外面傳來打更聲,三更了。
寧遠舟突然開口,“姜梨,你先回去吧,我想單獨和義父待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