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妧來到屋外,一眼就發現了之前那個吊梢眼婆子,她瞬間明白了過來,感情他們是在守株待兔,有這些閑功夫,干點兒什么不好,可真夠睚眥必報的。
“好侄兒,就是那個臭丫頭打的姑母,你可得替姑母做主”
吊梢眼婆子顯得十分興奮,沖著為首的吏卒,也就是她的好侄兒一頓告狀。只是她侄兒的眼神,卻始終停留在趙姬身上,脧來脧去形神無比猥瑣。
“你在看什么。”
稚嫩的童聲冷不丁地響起,在場所有人紛紛朝小嬴政看去。
小嬴政徑直走到趙姬的前面,試圖為母親擋去所有的目光。他將頭高高揚起,迎面撞上各種窺視的目光,不見絲毫怯懦,反倒是其他人開始變得慌張起來。
在觸碰小嬴政眼神的剎那,一股莫名的恐懼自靈魂深處升起,幾名吏卒紛紛低下頭去不愿與其對視,更有甚者已經兩股戰戰,恨不得奪門而出。
領頭吏卒表面上強做鎮定,實際上他也沒好到哪里去,整個人心跳如擂鼓,汗津津的手下意識握緊了刀柄。
這種突如其來的恐懼感,讓他瞬間回憶起在野外遇上猛虎的的事情,可是對面又不是會吃人的豺狼虎豹,只是個面黃肌瘦、不及他腰高的小子罷了。
他連忙咳嗽了兩聲,掩飾內心的慌張,然后把目光放在旁邊的呂妧身上,決定先拿她開刀好找回場子“哼,就是你是吧,把人給我帶走”
呂妧倒也不急,反問道“我做了什么事你們要這樣大張旗鼓地帶走我”
“就憑我身上的傷”吊梢眼婆子見有人為她撐腰壯膽,語氣更加蠻橫,“臭丫頭,你別以為有幾個錢,就能在邯鄲橫著走,今日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罪有應得王法”
“好一個王法。”呂妧險些笑出聲來,“那你怎么不說說,我為什么要出手教訓你”
聞言,吊梢眼婆子有些心虛地轉了轉眼睛,她的好侄兒立即領會了她的意思,呵道“你可知按趙國律法,毆打他人是何罪名”
呂妧再次慶幸她早有準備,不慌不忙地從腰間將畢老板給的骨牘,亮了出來“你且瞧好了,這是什么”
“呵,這是什么你可嚇不這是”對方先是投來嘲笑的一瞥,當看清上面的族徽后,隨即臉色大變,其表情變化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咳咳看來是我弄錯了,走”不等呂妧再次開口,那人迅速轉身離開,速度之快再次令呂妧嘆服。他的手下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但看到自己老大都走了,也都個個滿臉疑惑地追了上去。
頃刻間,院落里只剩那個吊梢眼婆子還在,她大概沒想到自己找來的幫手竟如此不靠譜,居然被一塊小小的骨牘嚇住了。那雙淬滿怨毒的吊梢眼,在幾人身上轉了個來回,最后不甘心地離開了。
頭一回領略仗勢欺人,呂妧感覺非常良好,同時又有些驚訝此物居然如此管用,可見其主人定是非同尋常的人物,生出想要結識一番的想法。要是有這等靠山在,日后她在邯鄲做生意,豈不就能橫著走。
就在這時,院子外面又傳來匆忙的腳步聲,呂妧還以為是那幫人去而復返,沒想到來人卻是另一位質子燕太子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