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話上臺面,她笑著拿出了手機,“徐老師,您也別怪我做事不好看,但帶她您說我不做可真是冤枉我。”
說完,她放出手機里早就準備好的錄音
徐老師安排的視頻課你聽完了么有什么不懂
沒有。
明天你有一臺手術,家屬那邊是之前來醫院治療過的,不過當時治療的溝通,對方可能沒那么配合,這次術前對話得多上點心,盡量排除他們的疑慮。
池蘊你煩不煩啊你是醫生我就不是醫生了是么是不是什么事你都要教我喝水吃飯玩男人是不是也要你教啊
一系列的對話,阮媛都又不耐煩又諷刺人。
池蘊面無表情地放完。
徐燁齊當場臉色都難看了,盯著緊張氣成豬肝色臉的阮媛,他朝池蘊揮手,“你先出去”
池蘊目的達到了,廢話也不多說“好的,那徐老師,方便問下我上次交的學術稿子”
故意不把話說完。
徐燁齊懂了,怒上心頭強忍道“今晚到你郵箱,出去”
池蘊微笑頷首,轉身出去了。
從頭到尾,池蘊要的東西都只是她的東西。
文章丟了,她可以再寫一篇。
但她絕不容許自己成為他人成功的墊腳石。
之前的樓上樓下像一場插曲,接下來的一個月,臨近年末,池蘊和季圳然那邊又都全身心在忙工作。一個睡醫院,一個睡公司附近的員工宿舍。
工作的忙碌已經讓他們連開車回去休息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久到,池蘊都快感覺那天和季圳然的重逢是自己的一場夢。
成年人最大的治愈能力,是被工作麻痹后,她不再會有時間去注意那些本該讓她在意的人,或事。
季圳然是池蘊在意的。
可當工作、前途和一個十幾年前的前男友擺在一起時,她自然選了有前途的工作。
12月11日,北京迎來了今年的初雪。
整個北京城都被潔白鋪滿,放眼望去,溫暖、寒冷交融。家家都暖融融的,池蘊站在醫院辦公室里,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桌上的手機在響。
來電顯示媽媽。
池蘊接起,很淡的,“媽。”
電話那頭很鬧,有電視機的聲音,也有女人說笑的聲音。更多的,還有孩子嬉鬧的聲音,大概是哪個鄰居或是朋友又去玩了。
李佩華估計是太吵,沒聽到池蘊那一聲,出去了才說“喂蘊蘊聽得到嗎”
“嗯,”池蘊說,“聽得到。”
“怎么了媽”
李佩華一般不給池蘊打電話,平時也就池蘊在過節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兩人的關系自從池蘊父親池靖和在池蘊高三那年出事之后就說不上好不好的。
池靖和的手術是李佩華同意簽的。
術后植物人的管也是李佩華要拔的。
從頭到尾,池蘊都是旁觀者。
她沒資格插手,即便拔管那年,她已經成年。
所以這些年池蘊和李佩華的關系,她們一個都沒打算修復,現在也就成了沒事不打招呼的情況。連阮舒瑗短短寄住在家里的都和李佩華關系更好。
知道李佩華打這通電話是有事了。
池蘊又問了一聲“怎么了”
李佩華沉默了下,趕緊說“那個想和你商量個事。”
“你說吧。”池蘊在聽。
“今年你爸爸的墓,要不我們早點上吧。”李佩華很試探性地說,“媽媽元旦的時候可能有事,去不了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