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點點頭,又問道,“那前輩會回家過圣誕嗎”
“嗯”
前輩的語氣有些奇怪“喊我布置圣誕樹的時候說有我的一半,過節的時候不打算邀請我一起”
這種負心漢的語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被自己嗆得咳嗽兩聲,連忙表明態度“當然要邀請前輩但是前輩和我們不一樣,家就在洛杉磯嘛,所以才向前輩確認一下”
畢竟圣誕節在西方大多是和家人一起過的,只有我和友人a、友人b這種留學生才會因為都是孤家寡人干脆辦個小型arty熱鬧一下。
“前輩如果想來的話我肯定歡迎啊,怎么可能會把前輩排除在外嘛”
我信誓旦旦道“不然我回家給前輩寫個邀請函好了,我很有誠意的”
“邀請函就不必了。”前輩沒折騰我,卻問出了一個讓我震驚的問題,“期末考試結束了,可可也不打算把id改回來嗎”
“什么id”
我沒能立刻反應過來,之后才在前輩含笑的目光中想起了什么,似乎是我當初那個koko今天告白了嗎的糟糕id。
收到前輩的好友邀請之后我就改成了koko要努力學習,但怎么會在這種時候被前輩提起呢
“不不不、不改了吧。”我想把這件事糊弄過去,“其實之前那個也是亂取的,前輩還是別問了”
在前輩面前撒謊實在需要很大的勇氣,好在我喝酒壯了膽才能勉強撐住。
我生怕他還要追問,趕緊轉移話題,沒話找話道“工藤叔叔剛才來得好快噢,他看起來就超級關心有希子姐姐,特意趕過來接她回家。”
“是嗎”前輩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我不也在送你回家”
十二月的洛杉磯夜晚有些涼,但從車窗漏進來的風也吹不散我臉上的燥熱,仿佛喝的那小半杯紅酒在這句話的催化之下分解,將酒精輸送到我的全身血液,讓我的心跳加快,臉頰發燙。
他額前的碎發在晚風的吹拂下微微揚起,那雙帶著些微醉意的眼睛卻亮得像世間最耀眼的藍寶石,盛著足以令我目眩神迷的色彩。
感謝安全帶的存在,不然我可能真的會被蠱惑住做出什么難以解釋的事情。
我吞咽一下,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找回理智,底氣不足地反駁道“前輩明明也是回自己家吧。”
“是啊。”
前輩肯定著我的話,目光卻始終在我的臉上沒有移開。
他學著我之前的語氣,帶著幾分少年的清冽,又有些難得一見的輕柔。
“但我也超級關心可可的啊。”
撲通。
我聽到了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72
那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家的我已經不記得了。
我希望自己能直接在車上醉倒過去,又覺得小半杯紅酒醉成這樣肯定一眼就會被前輩看穿,最關鍵的是,萬一前輩抱我或者背我回家就更讓我沒法應對,再一次讓我睡在他的床上竟然也不是那么全無可能
心情就像坐在過山車上一樣起伏不定,我糾結得要命,一會想前輩故意朝我問起id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車上說那些話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一會又覺得前輩可能只是覺得有趣,隨便找個話題聊聊,大概是我酒精上頭看什么都覺得是愛情。
等我帶著滿腦子混亂的思緒好不容易睡了一覺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況稍微好轉一些之后,前輩在e上給我的留言又在瞬間擊潰了我的心理防線。
那條留言的發送時間是今天早上。
是約我平安夜共進晚餐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