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驚失色,忙否認“我、我自知配不上他。”
顧明章笑了笑“這么說,二妹妹這是還不想嫁人”
顧念被問中了心思,剎那間抬起頭,唇齒輕動,一時不知該作何應答。
日光下,少女軟嫩的紅唇透著晶瑩之色,那半截瑩白的脖子被照透了那般,透出一層和煦的光。
顧明章不動聲色地壓了壓眸子,心中泛起一絲古怪的念頭。
他自小就清楚得很,他這位毫無血緣的妹妹美貌不可方物,這么些年他只可遠看,卻不得親近。
誰知一場稀里糊涂的萬花宴,顧念轉眼就要嫁人。
思及此,顧明章心中有些不甘。
他轉眸盯著顧念的側顏,心中浮起一絲燥意,忽然低聲道“念念若是不想嫁,我倒有個法子可賭一賭。”
顧念一時天真,沒多想,喜出望外地轉眸望去,倏地卻撞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心中陡然一驚,下一瞬,顧明章忽而抖起袖口,扣住了她的手腕。
顧明章從來沒喊過她的小名,無論堂前背后都是一聲二妹妹,雖偶爾會透了些叫人不舒服的意味,可顧念并沒多想。
她并不了解顧明章,于她來說,一句兄長,已是他們彼此最親密的牽絆。
而此刻,他曖昧不明的姿態令她害怕。
她忙抽開手,霎時間再不敢追問“不、不必了,大哥哥。”
她將這稱呼說得格外清晰,步子也不由往后退了退,“方才是我一時糊涂,大哥哥千萬別當真。”
“你不想聽聽這法子”顧明章挑了挑眉,再次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腕,朝前一步。
他不待她拒絕,俯身湊在她耳畔低語“念念可曾想過你若早有屬意的情郎,你倆情到濃時水到渠成,已非完璧之身,婚事自然得作罷”
那曖昧的氣息灑落在她耳畔,顧念如驚弓之鳥,忙倒抽一口冷氣,又怕又怒地掙扎,顧明章卻忽然應勢放開手。
顧念不由往后趔趄了幾步,卻又不敢聲張。
她不待站穩,忍著屈辱的眼淚忙轉身往屋里跑,一面高聲道“清心、清心你快將大哥哥最愛吃的綠豆酥拿來,是我疏忽了,真該死。”
清心就候在院外不遠,聞言忙快步進了小院,一邊應聲,一邊還跟顧明章笑道“大少爺快進屋坐,我們姑娘這幾日心事重,實在不怪她,是我的過錯。”
顧明章一拂袖,輕蔑地瞥了眼清心,笑意盈盈地說“不必,綠豆酥哪兒都能吃。我一會兒要出趟門,二妹妹想明白了自可來東廂,我等著你。”
說話間,顧念已快步奔到了階上,眼角的淚花忍不下去,后背牢牢抵著門,警惕又不安地望著顧明章。
他沒打算再跟她進屋,只意味不明地露了個笑,隨即闊步離開小院。
清心不知發生何事,忙走上前,關切道“姑娘,怎么回事”
顧念忙抬手拭去淚花,不想讓清心瞧出端倪。
她雖天真,卻不愚蠢,自然知曉顧明章在打什么主意,卻又因自己明白這位所謂“兄長”的齷齪念頭而心生惡寒。
怎會、怎會這違背倫常的惡心事令她忍不住生出作嘔的情緒。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忽而想到清心方才那句寬慰的話,若是侯府能成為她的靠山
不管顧明章有何打算,可顧念清楚,區區顧家,區區一個顧明章,無論他在外有多少狐朋狗友,他們也必然忌憚謝硯,絕不敢妄為。
她暗自思忖片刻,眼眸輕眨,低聲道“我得讓他知難而退。”
清心不解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