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
他喟嘆一聲,一手攬著她,大掌一下一下撫摸她的秀發。
“三哥怎么會不疼你。”
陸寒霄的心神搖曳。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在桃樹下,在雪夜里,在煙雨中,她也是這么輕輕喚他,水潤的眼眸里清澈見底,只有他一個人。
盡管知道這是她耍的小心思,但陸寒霄甘之如飴。
他緩緩點了點頭,“可。”
“必須帶親衛。”
“不要。”寧錦婳任由他抱著,纖長的蔥指在堅硬的胸膛一戳又一戳。
“皇宮內苑,難道還有賊人敢胡來么。再說了,宮宴上都是女眷,帶幾個男人進去算怎么回事”
“有女親衛,裝作丫鬟跟著你。”
陸寒霄低頭,微涼的唇瓣蹭過她的鬢角,“這是我最大的讓步,婳婳,不要讓我為難。”
“可是”
“聽話。”
陸寒霄行動果斷,直接把寧錦婳攔腰抱到床榻上,吹滅房里的蠟燭。
一室黑暗。
悉悉索索,寧錦婳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音,熟悉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忽地,錦被下的雙腿被絞住,腳掌被迫抵在男人的緊實的小腿上,傳來一股溫熱。
“睡罷。”陸寒霄道。
寧錦婳一滯,所有的腹稿都噎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她自幼畏寒怕冷,冬天里即使地龍燒的足足的,也會手腳冰涼,十分難熬。陸寒霄粗中有細,自成婚后發現這回事,只要他回來,捂手捂腳,再沒讓她受過這種苦楚。
可惜,這樣的日子太短太短了,以至于許多年過去,她如今回想起來,想到世子府,只有空蕩蕩的庭院和漫長寒冷的黑夜。
未見月寒日暖,來煎人壽。
這么多年,她熬不住了她好不容易忘掉過去,準備和離重新來過,可偏偏這么不巧,造化弄人,如今兩人又不得不綁在一起。
他隨手做的一件事,輕而易舉,就讓她心生波瀾。
寧錦婳心里亂糟糟,她睜著雙眸,原以為今夜會睡不著,誰知迷迷糊糊就沒了意識,半夢半醒間,她好像聽到了陣陣蟬鳴聲。
奇怪,寒冬臘月,哪里來的蟬呢
陸寒霄拍了拍懷里人,輕道“安心。”
寧錦婳似乎能聽懂,她轉頭嚶嚀一聲,陷入沉沉的夢鄉。
待她呼吸逐漸均勻,陸寒霄翻身下床,披上厚重的大氅,往書房走去。
東次間的書房里,燭火通明。
房里一共三個人,陸寒霄高高坐在上首,下方置了兩把紅木交椅,左邊坐著的是王府管家全昇,右邊是一個不過三十的青年男子,身量中等,相貌普通,穿著一身再樸素不過的靛青布衣,仍人堆里絕對認不出來。
連他的名字也是普通的,喚做趙六。
他是陸寒霄早年搜尋的能人異士,擅偽裝易容,這世上見過他真容的寥寥無幾,如今臉上這副面容,也只是方便辦事,隨手捏的罷了。
“稟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