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以后,也絕不。
全昇垂首不語,此時,沉默的趙六忽然開口“王爺,全先生,請聽我一言。”
“王爺言之在理,如今城門守衛重,一個人確實比兩個人的目標小,而且孩童心智不全,萬一中途哭喊吵鬧,恐怕徒生變故。”
“如果除夕只送姜夫人一人出城,加上我的易容術,屬下保證,絕不會出半點差錯”
陸寒霄的神色稍霽,他點了點頭,“可。”
趙六繼續道“至于孩子,日后再想辦法就是,誰也不想到最后那步。而且據我所知,那孩子自小體弱多病,剛安頓下來又折騰,恐怕不等旁人動手,自己就夭折了,全先生高義,但目光也該放得長遠些。”
陸寒霄是他的主子,對他有知遇之恩,趙六自然話里話外向著陸寒霄。陸寒霄十分滿意他的識趣,大手一揮,一錘定音。
“好就這么辦。”
全昇還想再勸,陸寒霄已經起身離開,道“夜寒露重,回去休息罷。”
趙六依言退下。全昇看著人去樓空的房間,神色怔怔。過來許久,他長嘆一口氣,拂袖而去。
翌日,全昇左思右想,去了婳棠院。
如今能勸得動他的,只有王妃了。
陸寒霄把寧錦婳保護得嚴實,他心懷大志,但從來不許有人在她跟前嚼舌根。全昇無意觸他的逆鱗,只想旁敲側擊提點兩句,便已足夠。
全昇不愧是看著陸寒霄長大,這個計策原本沒問題,可惜插了一檔事,現在寧錦婳心神全亂,什么都聽不進去。
寶兒病了。
昨日她去將軍府,把寶兒托付給鈺兒,回來接時小臉就有點紅,只是寧錦婳那時還一心想著晚上怎么說服男人,便沒在意。
今日一早,到了喝奶的時候,寶兒怎么叫都叫不醒,一摸,渾身燙。
寧錦婳看著一旁的大夫,秀麗的眉毛緊緊蹙著,“先生,寶兒可還好都怪我,是我害了他”
她前段日子高熱昏厥,寧錦婳一直以為是她中間沒忍住抱了孩子,過了病氣給他。如今看著緊閉雙目的寶兒,她心底一陣抽痛。
她的錯
大夫手上給小兒背部施針,一邊道“王妃多慮了。您是氣急攻心,小公子是受了寒癥,和您沒關系。”
“普通風寒而已,針后再加兩貼藥,吃了就沒事了。”
寧錦婳依然擔憂,“小兒易受寒,我哪兒敢凍著他,整個府邸,他房里的地龍是燒的最旺的,外出都要裹上好幾層,怎么會是風寒呢”
大夫頭也不回,道“確是風寒之癥,我行醫多年,區區風寒是不會診錯的。”
“對了,先熬一碗黨參茯苓湯,待會兒用。”
寧錦婳趕緊吩咐抱琴她們準備,此時,一旁當了許久背景板的全昇道“王妃,我派人去外面買吧。”
“為何要買”
寧錦婳聲音有些急,“都這種時候了,直接用府里的便是,再出去一趟,平白折騰時間。”
全昇面露難色,斟酌再三,回道“府里沒這兩味藥了。”
黨參和茯苓都不是名貴的藥材,府里本就儲備不多,而好巧不巧,城南小巷那個孩子體弱多病,前幾日又發病了。
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