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澤爾文自嘲道,“你知道我的文學課成績只拿了合格。”
第二天清晨,伊登就搬出了公館,這也意味著里昂正式接手了畫室。
人們很快就意識到那晚他說“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當我的學生”不是一句假話。因為他搬進畫室后的第一件事是將堆積在伊登辦公桌上的學生畫稿看了一遍。
那些東西堆在辦公桌上很久了,但是隨著伊登的視力越來越差,這些畫稿大部分在交上去之后就落了灰。許多摩拳擦掌準備在這位大師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的學生,沒來得及見到他就收到了清退通知。
畫室原本共有三十幾個學生,里昂一口氣就清退了大半,絲毫沒有將上一任畫室的主人放在眼里,這一行為在公館引起軒然大波。有資格進入鳶尾公館學習的學生大多家世過人,里昂的這個行為使得他在來到杜德的頭兩天,就得罪了一大批的舊臣新貴,有人去公爵面前抗議“他難道準備把畫室所有學生都趕走嗎整個杜德到底誰有資格當他的學生”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幾天后,里昂在城中發布公告,他將公開招收學徒,這意味著鳶尾公館的大門也將同樣向平民敞開。想要來到畫室的學生可以將自己的畫送到中心廣場的議會廳,最優秀的那些畫作將會被留下。
這個消息一出,城里便立刻熱鬧了起來。對許多人來說無論最后能不能加入畫室,這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畫作的展出必定能讓更多的投資人看見他們的作品,也能為將來他們開一家自己的畫室吸引到更多的客源。而里昂本身名聲在外,不少人聽說了他來到杜德的消息,都從其他地方趕來,想要成為他的學生。
公爵對此樂見其成,他本就希望更多有才華的藝術家們能夠匯聚到此。
可里昂這種激進的做法也為他帶來很大的爭議有人認為他這樣做不過是想要為自己博得一個好名聲。有關他在希里維亞的丑聞在一夜之間不脛而走,有人試圖以這種方式打壓他在杜德的聲望,這確實有一些作用,但也使更多人關注到了這場畫展。
“真熱鬧啊。”尤里卡靠在窗邊,帶著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幸災樂禍,“真想知道這場鬧劇最后究竟會怎么收場。”
澤爾文還在整理上節課的筆記,看起來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都顯得漠不關心。
尤里卡好奇地問“你說里昂為什么非要這么做”
“或許并不全是因為他想這么做。”澤爾文頭也不抬地說道。
尤里卡若有所思“你想說他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得到了公爵的默許”
澤爾文沒說話。他并不知道公爵的打算,但他了解他的父親,扎克羅艾爾吉諾或許對政治不感興趣,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會玩弄權術。他有他的政治野心,只不過和上一任老公爵相比,這個年輕的君主更加懂得蟄伏。
澤爾文轉頭看向窗外,外面陽光明媚,這座城市的上空沒有一絲陰霾,沒人知道風雨什么時候到來。他的目光掠過樓下那扇爬滿了花藤的鐵門,時隔幾天,在那扇老舊的鐵門后,他又一次看見了那個黑色長發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