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海在地里干活,扭頭看了眼飛遠的白鴿,等到林梅過去“出什么事”
“木昭碰到個病人,不好治,叫族長去一趟。一會兒中午去趟碼頭,你定條船等著,半下午族長肯定會下山去縣里。”
“這么著急”
“嗯,聽說是急癥,越快越好。”
還沒等到中午,十一點多青蒼大隊上空響起嘹亮的鷹啼,地里干活的人齊刷刷抬頭,魏海抬起右手遮住光仰頭看“媳婦兒,野王腳脖子上是不是掛著個袋子”
“我看看。”
喲,還真是
野王在空中盤旋,沒有落下,而是往縣城那邊飛去。
野王在空中掠過,如同世外桃源般的長寧公社,向外蜿蜒凹字形的青蒼河,險峻的山峽,一一被野王扔在身后。
小大夫驚慌失措地在醫院里狂奔“木大夫快來看看,病人吐血了”
“什么”
木昭快步沖向病房,病房里那個瘦弱的男人抱著肚子在病床上蜷縮成弓腰駝背的蝦米,嘴角不停地溢出烏黑的血。
壞了
剛才病人還喊著肚子疼,現在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直關注著這個特殊病人的黃院長、張大夫和趙醫生都趕了過來。
“木昭,趕緊想想辦法呀。”黃院長急眼了,早知道把病人送市里去,也不用擔這個責任。
木昭現在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用針灸止血試試。
“銀針來了”
裝銀針的盒子打開,木昭短短幾分鐘內下了二十多根銀針,肉眼看來病人吐血吐得少了點,但是還是止不住。
“木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啊,我老婆子就這么一個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嗚嗚”老太太哭得喘不過氣來。
護士小聲寬慰著“木大夫一定會盡全力,您老別擔心,哭壞了身體。”
趙醫生小聲咨詢張大夫“造成內出血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
張大夫是懂行的,雖然不知道出血原因,但是木昭剛才下針的時候他看在眼里,木昭已經把能止住內出血的所有大穴位都扎了一遍,無論是進針的位置還是進針深度都非常準確,木昭已經盡全力了。
木昭倒是知道出血原因,可是他無能為力。
要治好這個病,必須要是正統巫醫才行。可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夫。
木昭生出一股無力感,他怎么就沒有開竅,成為個巫醫呢。
據木家傳下來的手札里記載,漢唐時期,族里有資質的巫醫高峰期曾有一百多個,幾乎學醫的人都兼學巫醫。
哪像現在,自從前些年老一輩的巫醫去世后,族里的巫醫就斷代了,能動用鎮魂針的只有族長和小族長了。
木家可是出大祭司、巫醫的家族呀,在族長和小族長活著時如果下一代里再沒有巫醫誕生,不能培養出下一代,他們木家的傳承就算徹底斷了。
木昭低頭沉思時,一聲熟悉的鷹啼讓他抬起了頭,他跑到窗邊把半個身體都伸出去,見真的是野王,他臉上一喜,瘋狂地搖著胳膊“野王,我在這兒飛到這邊來”
“唧唧”
野王俯沖下來
木昭打開窗戶,趕緊讓開,野王一下沖進屋里,揚起的風吹得窗簾嘩啦啦響。
好猛的風
哐當一聲,黃院長、張大夫和趙醫生被風吹的迷了眼,只聽到什么東西被掀翻了。
一睜開眼,看到掛吊瓶的桿子被掀翻在地上,被爪子踩著。
“唧唧”
木昭三兩步上去“野王,族長叫你來的”
野王抬起一只爪子,金鷹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