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的芳芳草所剩無幾,再分下去就不夠給聞人溪了,六師兄不感興趣自然是最好的。
于是,對于六師兄的指責批評,柳善善連連點頭,連連應是,敷衍但無比逆來順受,只指望著早些將六師兄送走。
聽他一通數落完,就在柳善善以為他終于要離開的時候,就見他眉頭忽然緊緊擰起,人都走一半了,轉頭又看向窗戶里的炒鍋。
欲言又止“好吃嗎”
柳善善把腦袋搖成撥浪鼓“不好吃。”
六師兄震怒“我不信,你肯定是不想給我吃”
柳善善“”
無奈,她只能委委屈屈盛出一碗。
六師兄瞥一眼,立馬皺眉不滿道“才這么點,怎么夠吃”
柳善善
雖是瞪他一眼,卻也還是老老實實給他又加了一勺。
等六師兄心滿意足抱著碗進了屋,看到了她身后桌子上那一圈人,立馬怒氣沖沖看向柳善善“什么意思師兄姐們全都在這了,獨獨沒邀請我你們關系更好是吧搞排擠”
沒等柳善善說話,大師兄便搖頭安慰他“你四師兄不也不在嗎”
六師兄環視一圈,確認了四師兄確實不在后,臉上怒氣終于褪去,露出了“這還差不多”的笑容,安安靜靜在大師兄對面落座。
柳善善“”
低頭看了又看,不得不憂傷地想,算了,晚點再給聞人溪重做一份吧。
剩下的這么多,拿給他塞牙縫也不夠。
好在她心態樂觀,調料和食材都有得多,做起來也不費勁,再加上這芳芳草到底味道如何也可以聽師兄姐們評價一番。
于是柳善善便再取來一只干凈的碗,將剩下的醬汁爆炒芳芳草盛到自己碗中,坐到幾人中間。
她低頭嘗了嘗,味道確實鮮美。
入口脆爽,有她現代吃油麥菜的口感,卻比油麥菜又多了許多回甘,吃進口隱約還能嘗到些許芳芳草本身的清苦味道,這苦味本該更濃郁一些,好在有醬汁壓制,清苦便也變成了別有一番滋味。
碗里沒多少,她很快嘗完,抬頭看向幾人,虛心問道。
“好吃嗎”
大師兄第一個吃完,第一個豎起大拇指,第一個發出贊嘆“師兄我還從未吃過如此”的人。
于是,他也是第一個倒下的。
三師姐第二個吃完,在她抬眼臉頰微紅,準備張口說話的時候,成了第二個倒下的。
六師兄什么也沒說,等柳善善目光呆滯望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倒下了。
來得最早,吃得最慢的是二師兄。
他環視一圈四周,陰惻惻目光朝柳善善往過來,口中蹦出幾個陰森森的字“你下”
他是第四個倒下的,倒下之前,口中仍舊堅定地吐出了最后一個“毒。”
柳善善“”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眼前便一黑。
昏迷之時她想的是,很好,她成了第五個倒下的。
很多時候,昏迷似乎和睡覺也沒有太多區別。
在柳善善看來,自己好像只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她正騎著飛鳥滿世界撒丫子狂歡,本興奮激動著呢,忽然就聽到“啪”一聲,鳥腿斷了,乘坐著飛鳥的她跟著鳥一起瘋狂下墜。
下墜到最底端就要摔成肉泥的時候,柳善善一驚,猛地從床上驚醒。
然后她面對的是一張陌生的臉。
看衣著打扮,該是個藥花峰的弟子。
年紀倒是不大,氣質卻有些許老成,正坐在她一旁手捧石碗,不知道調著什么東西。
見她醒了,年輕男子的手上動作停了,抬眉看了她一眼,開口便道“聽說你是個劍修。”
柳善善剛醒,腦袋還暈乎著,茫然看他一眼“啊。”
“我覺得你很有做毒藥的天分。”他說,“真的沒有考慮過來我們藥花峰當藥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