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芬不停對她使眼色。
白真真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另一邊餐桌上,酒水,茶葉,煙,補品,高檔禮盒堆得高高的。
總價值好幾萬塊,一瓶酒就大幾千,這種送禮規格對沈嘉樹而言,再平常不過。
但是放在梅芬這,就坐立不安了。她一年工資攢下來,不吃不喝都買不了這些東西。
白真真明白過來,沈嘉樹沒難為她,是闊綽的作風驚到了梅芬。
“地上還有。”梅芬壓低聲音。
白真真垂下視線,發現地上還摞著一箱箱的水果,都是進口水果,看包裝就昂貴的那種。
“沈總來就來了,怎么還這么客氣。”白真真表情自然,看向沙發前長身玉立的青年。
“一點心意,不值什么。”沈嘉樹亦尋常道。
白真真感覺到梅芬抓著她的手緊了緊,這個樸素的女人,這輩子只送禮求過人,還從未被人如此“鄭重”地送過禮。
“謝謝沈總。”她沒客套,走過去自然坐下,“沈總來這里辦事嗎”
沈嘉樹也坐下。
他一身昂貴的高定西服,能買下半套房子,坐在廉價又有些年頭的沙發上,相貌精致,坐姿筆直,別提多格格不入。
“不是,是來找你。”工作忙碌的沈嘉樹,終于見到白真真回來,沒有廢話,單刀直入,“我希望你回去,重新任職。”
聽到這話,一旁緊張觀察的梅芬,驚得睜大了眼睛
“沈總”白真真面露驚訝,“是張瑩跟徐助理做得不到位嗎”
人是她挑的,工作是她交托的,如果他們做的不到位,那白真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畢竟她在職時,老板給她開的工資不低。
“是。”只沉默了半秒鐘,沈嘉樹就點頭應道。
不到位就是不到位。不僅不到位,而且非常不到位。
想到這段時間,兩人出現的那些紕漏,沈嘉樹心里一百個不耐煩。
“辭職前你說的那件事,我的答案不變。你想談就談,不想談也可以,我尊重你的意見。”
“加薪也可以。”
“有要求你盡管提。”
“你什么時候能回來”沈嘉樹只關心這一件事。
白真真沉吟起來。
一旁的梅芬,吃驚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這,什么意思,她沒聽錯吧
胸腔里面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快得她心發慌。
這老板,這斯斯文文,體面的不得了的大老板,求她女兒回去上班
別說不是求,就他這幾句話,哪還有底線啊
梅芬恨不得打開窗戶,拿著喇叭沖外面喊,讓那幾個大嘴巴的女人好好聽聽,她家真真才不是她們說的那種破爛樣兒,好大的老板求她回去工作呢
“我考慮一下。”沉吟過后,白真真回答。
沈嘉樹的態度很誠懇,她不好一口回絕。
但就算是答應,也不能他一說就立刻應承。
“這點小事,沈總打個電話就是了,怎么還特地親自跑來”白真真客氣道。
沈嘉樹抿了抿唇。對她來說是小事,對他來說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