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這樣走路走出兩步后,沈嘉樹就意識到了。
他站定腳步,慢慢站直身體,挺胸昂頭,目空一切,好像光明磊落,毫無壞心思。
然后走向桌邊工作的女友。
“洗完了”察覺到靠近的氣息,白真真回過頭。
當看到站在身后的人影,不由得眉頭上挑。
眼前的男人,站得筆直挺拔,然而一身浴袍裹得嚴嚴實實,就差把喉結遮住了。
而他雙手抄進口袋里,努力做出一副淡定樣子,問她“怎么了”
“你洗好了”白真真沒有戳穿,只是眼睛里充滿笑意。
“今天空調有點冷。”沈嘉樹當然知道自己現在有點怪,若無其事地解釋道。
白真真眼底笑意更濃,點點頭“那我開小一點。”
回身,合上電腦,站起身。
擦過他身邊,走開。
她還穿著工作時的合身西裝,但是頭發已經散下來了,濃密卷發披在背后,隨著她的走動而微微波動。
沈嘉樹別過頭,可是腦子里全是她搖曳的腰肢,修長筆直的雙腿,以及一些無法啟齒的念頭。
他深呼吸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卻聽“啪嗒”一聲,眼前陡然一暗。
緊接著,又是“啪嗒”幾聲,房間里更暗了。
他轉過頭,看著她關上了房間里大部分的燈,只留下一盞乳白色的床頭燈。而后,隨手撿起他的襯衣,扔過去罩上。
頓時,房間里的光線僅能看到兩個人的身影,以及模糊的輪廓。
沈嘉樹口舌發干,渾身不知不覺僵住,看著昏暗光線下身姿愈發窈窕嫵媚的女友,慢慢走過來。
他張了張口,又閉上了。
選擇一言不發,做個鎮定自若,見過大場面的男人。
白真真走到他身前。
“害怕嗎”她輕聲,許是離得太近,又許是房間內過于安靜,令她的音質多了兩分低柔磁性。
沈嘉樹不可能怕。
他可是見過大場面的男人。
放松身軀,低垂眼眸,望過去。要多鎮定有多鎮定,從容不迫。
白真真輕笑一聲,傾身靠近他,兩只手覆住他不知何時按在桌沿上的手。
“這是什么”她問。
沈嘉樹鎮定地猜測“桌子”
“是你的課桌。”白真真回答,更加貼近他,聲音低柔,“放學了,我們留下來打掃衛生,別人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
“害怕嗎”她又問,一只手松開他的,攀爬上他的眼角。
昏暗的光線中,他臉龐輪廓被柔化,依稀有了少年的瘦削和銳利感。
此刻嘴唇不自覺抿住,像是害怕又強忍的模樣。
但還不夠,他眼圈兒還沒紅。跟夢里的可不一樣。白真真的眉頭剛剛皺起,忽然他推開她“等一下。”
只見他
大步走向床頭,從枕頭下面翻出來什么,然后仰起頭。
不多會兒,他回來了。
重新來到她和課桌中間,站定,雙手按住桌沿,向后倚著,百分百重現。
“好了。”他道。
白真真就見他眼睛里充盈著水光,偏偏他一眨也不敢眨,水光便在他眼眶里晃動著,要掉不掉。
“你要對我做什么”沈嘉樹努力發出慫包的聲音。
原來是去滴眼藥水了啊。
哭不出來沒關系,眼圈兒不紅可以用光線遮掩。但他如此配合,白真真還是很快來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