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磊挪了挪屁股,換了個位置坐,沒理她。
李翠茹斜眼瞅他,繼續挑撥離間“你是兒子,你娘死了那錢應該是給你拿著,你姐一個女孩子哪有資格拿這錢。她就是看你小欺負你呢,眼瞅著她這么大了就該結婚了,回頭帶著錢嫁給人家了,你一分錢都撈不著。”
殷玉磊目不斜視,當李翠茹是放屁。
李翠茹捂著腰,強忍著身上的酸痛從井里打出一桶水倒在盆里,把自己好好洗了一遍,又回屋換了身衣裳,把彌漫著大糞味道的臭衣裳丟在盆里,拿眼斜著殷玉磊“你姐走了,你沒錢沒糧就等著餓死吧。我們和你不過是同住一個院的鄰居,可不管你飯的。不過我這人不像你們姐兩個那么惡毒,你要是給我洗三天衣裳,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一碗野菜糊糊的。”
殷玉磊這幾頓吃的飽,肚子壓根就不餓,對野菜糊糊更是不感興趣,他早都吃夠那玩意了。也不知道李翠茹哪里來的自信,篤定殷玉瑤不回來了,一個勁兒的提醒殷玉磊早晚得餓死在西屋里。
殷玉磊被李翠茹念叨的心煩,他跑回屋去打開柜子拿出一塊桃酥又啪嗒啪嗒跑出來坐在門檻上,一看往村口的方向看去一邊有滋有味地啃桃酥。
李翠茹被殷玉磊這操作堵的心口一窒,她剛說給野菜糊糊人家就拿桃酥,這不是明晃晃打她臉嘛。頓時氣的忍不住罵道“熊崽子,和你那死姐一樣氣人。”
恨恨地用井水泡上衣裳,李翠茹沖著殷玉磊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你就吃吧,我看你那桃酥能吃幾天。到時候你跪著求老娘老娘都不會給你一口吃的,早晚餓死你這個小崽子。”
殷大成已經先進門煮上了野菜玉米糊糊,家里雜糧饅頭吃完了,剩下的糧食得緊著吃,也舍不得再蒸雜糧饅頭,就著煮糊糊的鍋貼了幾個餅子。
“吃飯”殷大成把東西都端桌上去,也不等李翠茹先悶著頭吃了起來。
李翠茹還當他是舍不得殷玉磊,一邊坐下拿餅子一邊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呦,心疼你那不認你的兒子了”
“你長嘴就是為了說廢話的嗎”殷大成想起白天受的屈辱,想起村民們的指指點點,想起鄰居們的嘲笑,想起本家嬸娘的冷嘲熱諷,想起自己遭遇的一個又一個的閉門羹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這個女人,這個喪門星。
當初他愿意哄著她愿意讓著她,那是因為她長的不錯又給自己生了龍鳳胎,村里男人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心里誰不羨慕他殷大成有艷福,明明四十多歲的人了還能再娶三十出頭的小娘們,他們同齡人的老婆皮膚糙的都和鞋底子似的了,只有他還有滑嫩的皮膚摸。
可現在,所有的羨慕都成了嘲笑,她成了自己甩不開的恥辱,自己還被人明晃晃的罵窩囊。
李翠茹被殷大成這一嗓子嚇的直接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聽殷大成直接將手里的筷子甩在了她的臉上“愛吃吃,不愛吃你也滾。”
李翠茹嚇的又是一激靈,手里的餅子都差點掉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都說老實人發火是最嚇人的,李翠茹自打嫁給殷大成以來,一直見到的都是他唯唯諾諾老實巴交的樣子,頭一回見他這個模樣。李翠茹有心也想吼一句,可轉念又想到自己親娘被抓走了,自己是“壞分子”沒工分,要是真把殷大成惹急眼了將自己攆出去,殷玉磊能不能餓死不知道,她是肯定會餓死的。
“發這么大的火干嘛”李翠茹現在沒錢也沒了底氣,捏著餅子小心翼翼地看著殷大成的臉色,訕訕地想往他身上貼“大成,我這不是聽說你問那小子要小米粥的時候他氣你這才為你抱不平嘛。你要是心疼他,那給他一碗糊糊我也不能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