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罷了,滿堂震驚,場地內猶如被施了什么神奇的魔法,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一句,甚至是呼吸快一點。
遠在幕后的沈言聽著極安靜沒有一絲掌聲的禮堂,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沈聽雪輕輕抬手,腕子一用力,就將水袖甩起了撩人的弧度,輕輕搭在肩上,美人緩緩頷首,行了一個極其驕矜卻優美的禮,隨后便再也不顧臺下人的反應,拖著繁瑣的裙子緩緩離去。
而就在他即將遁入幕后的那一刻,沈聽雪似乎像是在留戀什么一般,在掀開幕布時回眸轉身,那雙滿含春意的雙眸就這樣緩緩遞了過來,多情中帶著笑意,似是在看許久未見的情郎,無比羞怯又高傲矜貴。
那一刻,沉寂許久的禮堂瞬間爆發出了尖銳嘶吼的爆鳴聲,嘴里不清不楚的都在喊著什么,隨后便是震天響的掌聲,久久不停歇。
這聲音,即使在禮堂外,也能聽的輕輕楚楚,沈言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整個人都不好了,皺著眉焦急的朝著舞臺的地方看去,卻正正好好的和回到幕后的沈聽雪撞了個正著,眼神交匯的那一個瞬間,沈言甚至直接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這是,沈聽雪
不,他不相信,沈言從震驚中回神,手心被鋒利的玻璃碎片劃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一瞬間自卑,癲狂,嫉妒,暴怒都沖進內心。
可很快,他竟然可悲的發現,他不敢直視沈聽雪的臉,因為如果看的久了,他就發現自己除了自卑,竟一點都不敢生出其他的妄念。
憑什么,憑什么這樣的臉偏偏是沈聽雪
根本懶得理會沈言此刻有多崩潰,沈聽雪忽視了所有人粘在他身上的各種眼神,身影裊裊婷婷的越過沈言的椅子,從鏡子中看到沈言崩潰逃避的模樣,沈聽雪唇角輕輕勾起一抹輕笑,沈言聞聲抬頭,卻正好對上了沈聽雪那一雙滿含譏諷蔑視的眼眸。
似是掃視垃圾般,沈聽雪只隨意的看了一眼,就不再感興趣的收回了目光。
屈辱,這一種情緒瞬間貫徹沈言全身,就連嘴唇都在嗡鳴的顫抖。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在沈聽雪面前,萬物都是單寡的蒼白,如同粗糙的頑石,只有沈聽雪,是熠熠發光的明珠。
沈聽雪從不需要與沈言對峙,他只要站在那里,便是世界瑰寶,無人可及。
休息室的大門隔絕了所有窺探的目光,眾人才如夢初醒般的堪堪回神,個個都像喝醉了酒一般,迷茫的走路都在晃。
雪雪寶,你簡直太厲害了剛才我看見賀年的眼神都直了,就差流口水了。
沈聽雪聽了它的話,卻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沈聽雪坐在鏡子前,并沒有急著換衣服,反而伸手拉開了自己束發的發帶,紅色的絲帶緩緩垂落,散開了一頭烏黑的長發。
“還有客人沒到呢,不要著急。”
沈聽雪輕輕一攏,裝作在重新束發的樣子,對001的迷惑詢問視而不見,眼眸低垂的望著桌面,細白的指尖穿梭在發絲中,紅色的發帶與其糾纏繚繞,每一幀都靡麗到雙目刺痛。
手臂的長度讓他并不能很好的將頭發重新綁好,苦惱之際,細微的腳步聲緩緩逼近到身后,沈聽雪沒有回頭,反而抬頭看向身前的梳妝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