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身高,確實不像大部分南方城市的基因。
“司機在等了,路邊不能停太久,趕緊走。”尹心昭走下臺階,目視前方,走過兩人身邊的時候拍了下謝心洲的肩膀。
謝心洲拎著琴跟上,掏出手機在微信上跟經理說自己先走了。北京的馬路大部分全線禁停,打著雙閃的gcsavana像是來這兒等明星的。這輛是尹心昭出行的保姆車,指導價二百多萬。
車里暖氣開得很足,謝心洲把琴放去后排,向駕駛座叫了聲“李叔好”,坐下后扣好安全帶。
從北京直接開車回庭城,三百公里,大約晚上九點多能到。
一路上車廂里很安靜,只有導航時不時提醒前方多少米有限速。燈柱前的雪花被氣流卷著,謝心洲早就睡著了,尹心昭在副駕駛用平板電腦處理工作。
高速公路的電子提示牌上寫著雪天路滑,小心駕駛。
越向庭城雪越大,謝心洲睡得不安穩,大約是燕尾服穿在身上難受,他迷糊著抬手想扯領結,但拽了兩下沒拽動。
喻霧傾身過去幫他從后面解開了領結,又解開一枚襯衫紐扣。謝心洲期間睜開了眼,但是迷糊的,茫然地和喻霧對視了片刻就又睡了過去。
司機先把他們倆送到小區門口,姐弟之間終于有了第一次交流。謝心洲說“我回去了姐姐。”
尹心昭說“嗯,早點休息。”
喻霧規規矩矩地說了句“尹總再見”,幫謝心洲拎琴。保姆車剛剛開走,甚至還沒開到紅綠燈那兒,謝心洲倏然腳下不穩向前一倒,喻霧以為他是被絆了,迅速抬手扶住他。
還笑了句“沒站穩”
“嗯”謝心洲抬頭,蒼白的臉上不停落著雪花,今夜雪大得像要把這城市掩埋。
喻霧見他不太對勁,起先覺得他是在車上睡懵了,還沒清醒,還開玩笑地問“走不動了背你”
“我沒有傘。”謝心洲沒由來地說了這么一句話。
“傘”喻霧不懂了。
這大概是南北方居民的生活差異,南方人下雪要打傘,但多數庭城人下雪不會打傘,雪落在衣服上撣掉就行。
謝心洲刻在dna里的習慣這么多年也沒改過來,他就是庭城雪天的異端,撐一把黑傘走在白茫茫的雪中。
“下雪了”謝心洲想站直,“但我沒有傘。”
喻霧蹙眉,喃喃道“怎么胡言亂語起來了。”
謝心洲想站直起來,可腳下發軟,剛挪一下,直接踉蹌著要摔。喻霧這時候察覺到不對,兜住他腰抱緊。
由于一手拎琴一手抱他,喻霧便用嘴唇貼了貼他額頭,劉海兒露出額頭的那部分皮膚。
燒得燙嘴。
喻霧垂眼看他,他雙目緊閉,但沒暈,大約是高燒牽扯著眼部神經,閉上眼會好一點。
“哥,醒醒。”喻霧說,“你發燒了,我們去醫院。”
謝心洲是醒著,但清不清醒就不知道了,他從喻霧懷里抬頭,說“你親我干什么,我是發燒又不是發情。”
喻霧“”這個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