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越溪明尚在國外研讀服裝設計。
在某個苦于課程作業、忙得焦頭爛額的深夜,她的媽媽打來一個國際電話,試探性地提了一個問題。
“你覺得喬漾怎么樣”
越溪明那時就察覺出了其中的話外之音,她手里的筆一頓,線與線的連接處便留下一個墨點。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你這孩子,”那邊的女人嗔怪了一句“非要我明說嗎”
她的語氣溫婉柔和,說出來的話卻讓越溪明心跳加速“喬喬也算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她性格不錯、和你感情也好。”
“喬喬的母親來問過我,要不給你倆定個婚”
“訂婚”越溪明撕下沒畫完的設計稿,重新翻了一頁。
速寫本的紙張雪白干凈,她提筆重新起稿,混亂的思緒也漸漸明晰起來。
她反問道“這是喬漾的意思還是她母親的意思”
其實不必多問一句,她清楚自家小青梅的性格,這必定是喬家的意愿。
“哎呀,”女人似乎笑了笑“那我們就不干涉了,我去和那邊說說。”
接下來的課業和社交活動更加繁重,這通電話就被越溪明拋之腦后。
沒想到一周后她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這次女人直接開門見山“你和喬喬是不是鬧矛盾了”
“沒有,發生什么了”越溪明皺起眉,突然覺得很不妙。
“聽說喬喬和家里吵了一架,現在誰都聯系不上她。”
剛說完,越溪明就已經點開了喬漾的頭像。
她和喬漾最后一次聯系是在三天前,聊天框里還掛著一個貓貓表情包。
喬漾問她,你什么時候回來呀,白糕都快把你忘了。
而現在越溪明發消息過去,卻只剩下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她有片刻的愣怔,就像一只迷路的鴿子,徒勞地在原地打轉。
女人表現得有些疑慮“阿越,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和上次的婚約有關。”
越溪明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你說。”
“喬家那邊回復我,喬漾對和你訂婚這件事表現得很抗拒。”
“當然,我不知道她是討厭喬家的安排還是討厭”
女人的話沒說完就被越溪明打斷“我知道了。”
她那時沒想太多,只擔心喬漾獨自在外過得好不好。
喬漾所有的社交平臺都顯示已注銷,電話打過去更是空號,便無從得知她的近況。
幾個月后從旁人口中得到些只言片語,才慢慢將心放下。
越溪明后來對此做出過無數揣測。
有可能是喬漾不想和她結婚,索性一走了之,只在越溪明生日時給她寄一份禮物。
青梅青梅就一定會在一起嗎或許在喬漾心里她們只是好得過分的朋友。
那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越溪明直到回國都沒想好,是求得一個結果,還是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繼續維持曾經的關系。
可她還是聯系上喬漾的那位aha母親,詢問當年喬漾究竟為什么會離家出走。
而喬漾的母親卻提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請求,她想讓越溪明和喬漾訂婚。
越溪明沒明白里面的關竅,便更傾向于找到喬漾再做打算。
奈何
自家青梅突然失憶了,什么都不知道,忘掉了與她有關的所有事情。
越溪明掛斷電話,望向客廳里。
喬漾正忙忙碌碌地給貓咪換水和貓砂,給喂食器加貓糧,然后抽出逗貓棒陪它玩耍。
她臉上掛著淺笑,眼睛彎成月牙,看貓咪的眼神比看越溪明溫柔多了。
桌子上的碗當然是沒洗的,越溪明自覺洗完碗,然后又開車把喬漾送回去。
臨別前她還不忘叮囑“我明天再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