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凜虛被戚恪放在洗手臺上坐著,戚恪則忙前忙后地又是擠洗面奶又是擰毛巾的。
喬凜虛從未見過對方如此行徑,看著在替她擰毛巾擦臉的戚恪,喬凜虛輕聲說道“戚恪,我不怪你,你不用這樣。”
戚恪手里的動作一頓,兩人就這么沉默了半晌,半晌過后,戚恪將手里的毛巾遞給喬凜虛,“把臉擦干。”對于喬凜虛說的話,她沒有回答。
喬凜虛見狀,也沒有再說,只是在接下來戚恪對她的詢問中,她也只用點頭或者搖頭來回應了。
戚恪將收拾好的喬凜虛重新抱回了床上,看著喬凜虛側躺后給她留下的背影,戚恪有些煩躁地一把將自己的劉海撩至腦后,露出了飽滿光潔的額頭。
喬凜虛明顯拒絕溝通的模樣讓戚恪心里又重新開始焦慮起來,她想回到床上陪著喬凜虛入睡,但最后還是選擇從一旁的衣柜里找出了另一套床單被褥,關上臥室門回到了外間的沙發上。
戚恪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了一包女士香煙,也沒點燃,就這么靜靜地叼在嘴里,煙蒂自帶的薄荷味讓她腦子清醒了許多。
不可否認,在知道喬凜虛或許會出事的那一刻,戚恪心里是無盡的懊悔和擔憂,但在看見喬凜虛安穩無恙時,那些愧疚的情緒如退潮般迅速地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焦躁和焦慮。
她好像更害怕喬凜虛因此疏遠她遠離她,所以她才做出了這一切不符合她性格的舉動,她想引誘喬凜虛原諒她,讓喬凜虛依舊喜歡她留在她身邊。
這就像是戚恪體內一種本能的趨利避害,在察覺到喬凜虛有可能會離開她的那一刻,她的大腦自動做出了決斷,發出了唯一一條指令。
留下她,讓她繼續愛著你。
戚恪知道這是病態的、恐怖的,但她沒有辦法控制,她決不允許喬凜虛有任何機會因為任何原因而離開她。
從桌上拿起打火機,大拇指按下,幽藍的火舌躥出,火星點燃了戚恪手里那根細長的女士香煙。
白煙在戚恪眼前繚繞,濃郁的薄荷味充斥著她周身。戚恪沒有吸一口,僅僅只是任由它安靜地燃燒,直至燒完整只煙。
就算不需要,也必須要攥在自己手里。
月亮高懸于濃墨似的天上,戚恪靜靜地仰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身上的黑色抹胸禮裙已經換下,這會兒穿的是喬凜虛行李箱里一件普通的體恤,外面套著一件酒店的黑色浴袍。
“不要不要追我”
忽然,靜謐的房間里傳來了一絲聲響,戚恪驀地睜開了眼,那雙眼里沒有半點睡意。
是喬凜虛的聲音。
戚恪立馬起身朝著臥室走去,推開臥室的門,便借著床頭燈的光看見了滿頭大汗一臉慘白的喬凜虛。
戚恪上前蹲到了床邊,用紙巾替喬凜虛擦了擦汗,然后才喚道“喬凜虛,醒醒。喬凜虛,喬凜虛,噓噓,醒醒。”
在戚恪的呼喚下,喬凜虛終于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睛神態迷離,直到重新聚焦看見眼前的人是戚恪后,才一個勁撐起身死死抱住了戚恪的脖子,“戚恪戚恪救救我我害怕”
喬凜虛嘴里的喃喃自語讓戚恪愣了一下,她心里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么。但她還是輕輕拍了拍喬凜虛的后背,一邊給人順氣一遍柔聲問道“別怕我在這兒,別怕別怕。你做噩夢了”
喬凜虛沒有回答,但抱著戚恪的身軀卻在微微發抖。戚恪見狀,沒有再多問,只是沉默地安撫著對方。
喬凜虛足足緩了好一會兒,然后才終于理智回籠,慢慢脫離開戚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