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故事的發展路線,面前的這個男的,他不是程煜珩,也得是程煜珩。
于是聞淵看都不看,立刻跪地行禮,恭恭敬敬,哆哆嗦嗦道,“陛下”
跪了三秒也不見男人理他。
一整天都在被別人無視的聞淵倒是覺得無所謂,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就是反派讓他在這里跪上一晚上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然而上天怎么會輕易放過聞淵這個小可憐呢。
男人低沉的聲音終于緩緩傳來,“起來。”
聞淵極其不情愿地站起了身,然后他發現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好像并沒有自己高誒。
于是機智過人的聞淵當即屈膝彎腰,硬生生縮短了自己整個人的長度。
他低著頭,正打算默默把頭上擋人視線的簪花取下來的時候
“你為什么愿意來魏國和親。”男子的聲音仿佛是從遠處飄來,沙啞低沉,比起聞淵嘶鳴的鵝叫聲,聽感倒是十分不錯。
聞淵捏了捏嗓子,“自然是愛慕陛下”
[自然是受統所迫]
程煜珩眉頭微動,從他那夜在馬車上與聞淵初識,聞淵身上的氣味便讓他有種錯亂的感覺。如果單從外表看來,這就是一朵單純天真的小白花,見了他也只會用一些不流暢的句子來表示懼怕
介于此,他一開始本打算將這個麻煩卻無辜的公主也送去冷宮安置。
然而
想起他聽得清清楚楚的聞淵那些“真心話”,程煜珩頓時覺得有些諷刺,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到大見過的都是些佛口蛇心,表里不一的人物,諷刺之余心中便又多了些苦澀。
他握了握拳,這世上的人總是這樣,虛偽矯飾,無一例外。
他突然緩緩走近聞淵,隨后手指直接挑起了聞淵低垂的下巴。
聞淵被迫抬頭,神色驚慌,怯生道,“陛下”
[臥槽他要干嘛s]
昏暗的燭光看不清兩個人的模樣神情,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力氣銜住了下巴,隨著男人的呼吸離他越來越近,濕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聞淵只覺得有些呼吸不暢。
要么說聞淵到底曾是個熱血aha,哪能受得了這挑釁撩撥。
于是他緩緩伸出手
然后一把推開了男人。
男人被他推得連連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程煜珩還沒出聲,聞淵便先發制人,只見他手帕捂面,拉緊了衣領,擠著嗓子造作道,“陛下怎可如此心急,臣、臣妾還沒有準備好”
系統233飄在一旁目瞪口呆,宿主,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些什么
[我不這樣說難道干等著他來治我的罪嗎]
聞淵天生不喜歡和人親密接觸,所以即便知道他推開的這位暴君可能會治他的罪,砍他的頭,他還是條件反射般這么做了。
程煜珩迅速站定之后,立刻目光警惕地掃了一眼聞淵,如果此刻燭光足夠明亮,聞淵一定能夠從對方那防備鋒利的眼神中看出他的驚恐。
在程煜珩這個經歷刺殺比當皇帝時間還久的人的認知里,聞淵這一掌已經足夠他認定聞淵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了。
面前的女子眼神飄忽不定,神情緊張局促,雙手還不自然地搓在一起
程煜珩看了他半晌,突然嗤笑了一聲。
聞淵渾身一顫。
[他別是有病吧,好好的笑什么啊,嚇我一跳]
程煜珩緩緩站直身形,唇角微微勾起,笑得瘆人“那日覲見之時,你不是說愛慕于朕嗎,現如今見到了朕,怎么反倒開始發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