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說你還當真了]
程煜珩沒打算給他開口解釋的機會,緊接著道,“朕今晚叫你來,你可知道是為了什么。”
“侍寢”
程煜珩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他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對聞淵的可憐,“并非”
[太好了]
程煜珩有點笑不出來了。
聞淵心中的話語顯得是那么真誠,他那不含雜質的喜悅差點叫兩人之間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硝煙四起的氛圍消失得一干二凈。
一些被嚇得腿軟,一些顫抖落淚,一些最起碼的花容失色,在聞淵這里通通都沒有。
他整個人異常的平靜,甚至都有些喜出望外
[你早說不叫我侍寢呢,害得我連遺言都交代好了]
然而下一秒,“咔嚓”的一聲響起,原本昏暗的走廊瞬間變得明亮了不少,聞淵下意識抬起了頭
這是聞淵的眼睛第一次和一個人離得如此之近。
面前的這個男子,年輕英俊,五官鋒利,臉頰瘦削,一管鼻梁直直高挺。身材挺拔瘦削,雙腿長直有力,脖頸敞開的衣領露著他薄薄的一層胸肌,腰帶系得松松垮垮,倒更添了些邪氣。
和聞淵精致脫俗的少年感不同,程煜珩更多的是他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帝王之氣,冷峻而難以靠近。
他站在那里,一雙深邃而晶亮的鳳眸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著聞淵。
令人大為震撼的是,就在下一秒,這位氣質不俗的年輕君王便從自己的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尖刀。
程煜珩手里端著的蠟臺被摔倒在地,周遭再次昏暗下來。
他拿著刀問聞淵,“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聞淵呆滯搖頭,他甚至還沉浸在對方的顏值里無法反應。
[他怎么長這樣啊我去,長成這樣人生還能有什么煩惱啊,不去善待百姓當大眾萬人迷跑這兒來當什么反派暴君啊,這不白瞎了這張臉嘛]
程煜珩面上不動聲色地僵了僵,他再次靠近聞淵,這一次,趁著聞淵走神的功夫,他一陣風一般將刀刃架在了聞淵的脖子上。
他的手緊緊鎖住聞淵的喉嚨,“那些曾經和你一樣,想要取朕性命的人,就是死在了這把刀上,而今天的你,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你這張臉長得可真是好看極了,你說,朕要不要將你的這張皮剝下來,掛在墻上日日欣賞呢”
“陛、陛下”聞淵一個疏忽被掐住咽喉,不由自主地顫抖掙扎。
[你神經病吧,誰想殺你了你是有被害妄想癥嗎擱這兒冤枉無辜,還剝皮呢,聊齋異志看多了吧你]
卡著聞淵脖子的那股力氣突然松了,程煜珩看向聞淵,眼中恍然有些驚訝。
聞淵連忙趁此大口喘了好幾口氣,他紅著眼睛拼命咳嗽了幾聲,電光火石之間,聞淵立即抓住了程煜珩的手,一個用力便把他甩開了。
程煜珩被徹底推倒在地,發出重響,他愣愣抬頭
面前的女子雖然亂了發髻,卻依舊是花容月貌,而此刻他正喘著氣,皺眉看著自己。
那復雜的眼神里,沒有懼怕,沒有驚慌,仿佛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在意,他面色如常地看著程煜珩,倒有點兒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程煜珩看著聞淵,卻歪著頭笑了,他眼眸泛紅,似笑似哭,到了最后,鮮血順著他的手一滴一滴地淌了下來
聞淵順著血跡看去,原來是對方的手掌一直抓在鋒利的尖刀上,可是他就像察覺不到那份疼痛一般,手活生生將刀刃嵌得更緊了
一瞬間,鮮血淋漓。
聞淵見此也顧不得什么得不得罪了,他直接提起裙擺,逃也似地離開了坤麟殿。
陰風陣陣,從宮里狂奔出來的聞淵扶著一棵樹坐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微微喘著氣,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原來是這樣的啊,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