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薛懷信有些氣惱他的冥頑不靈,奈何對手非要找死,他也不再勸,雙眼一閉,又迅速睜開,心中默念咒訣。
要催動法寶,靈氣不夠不行。他用了全身修為,也僅能使出法寶的三成威力。
但也已足夠。
焚天訣在法寶的加持下,只在頃刻之間,便燃起一片火海。天火瞬間吞噬了蕭遙,在點仙臺上熊熊燃燒。
隔著二三十尺的地面,都能感覺到熾烈的高溫。
如此恐怖的威能,當真能焚毀金丹。
臺下不少人搖頭嘆息一個煉氣期就初具雛形的劍修,來日不可估量,就這么沒了。
焚天烈焰只一息,就能把人燒得尸骨無存,然而過了數息,火海還在燃燒。
有感官敏銳的修士陡然發覺風的流向,怎么,有點不對
雖然和方才一樣,大風灌著直上點仙臺,但風中參雜的靈氣,和金球引來的截然不同。
空氣中隱約有淡淡紅光,如細小的絲線,水波一般緩慢流淌。
如此大范圍的法術,莫非是
“陣法”
“誰把浮塵觀的法陣開啟了”
“不,不是浮塵觀,靈氣是從浮塵觀外面涌來的”
只有高空中的飛鳥能看見,細微的紅色靈氣,從城鎮東,西,南角落冒出,浮動著朝北面涌來,匯成一片,涌上北部的這座點仙臺。
點仙臺上的薛懷信很快察覺出異狀。
他引燃的焚天火,他最能清晰感受到,火海里仍有生人氣息被火海吞下的對手,還沒死。
怎么可能
薛懷信眉心緊皺,死死盯著火海中心。
靈氣隨著陣法涌入,焚天火被壓制,很快變小變薄,顯現出火中屹立的身影。
少年長身鶴立,毫發無損,連衣角都沒熏到一點。
薛懷信心中一驚,還沒回過神,只見對手揚起嘴角,朝他笑了笑,點仙臺上的火焰立馬換了方向,奔涌著朝他自己逆流襲來。
別說區區一個煉氣,筑基修士也沒有這樣的能耐。
這也并非哪一個人的靈力,這是法陣的威能
他的對手,并非劍修,而是一個陣修
薛懷信一顆心瘋狂跳動,全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栗。
陣法一道,隨處可見,隨便一個修士,都會一兩個陣法。
然陣修一道,易學難精,小陣易,大陣極難。
陣修數量不知比劍修多出多少倍,能大成者,卻屈指可數。
他知道有些陣法十分玄妙,威力驚人,可一個尚未筑基,煉氣階段的凡人,如何能立起大陣又是用的何種陣法,不但能破解法寶之威,還能壓過他,操控焚天烈焰
所有的一切,都在薛懷信的認知之外了。
逆向奔襲的火焰在攻擊薛懷信的時候,就被他吸入金球中。
法寶被匆忙收回,咒訣一斷,焚天火即刻消失。
空氣中的熱量卻還沒散,混合著法陣引來的大風,在蕭遙周圍形成靈氣充沛的渦旋。
少年眉眼一彎,恬淡中又露著鋒利的銳氣,賞心悅目,亂人心弦。
清越嗓音帶著笑“還有招嗎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
有一說一,這一戰的激烈程度,遠超蕭遙預料。
“原作”里沒出現過薛懷信這個人,點仙會的比試,也只寥寥幾筆帶過,仿佛對手都是咸魚,只要動動手指就能碾壓。
但他只是失了憶,不是失了智。一個人記憶消失,性格和行事風格難以改變。
他相信自己是本書主角,應天命而生,一路逢兇化吉,遇難成祥,最終達到頂峰。
沒有對手能勝過他,但他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來點仙會之前,他已預先在城中埋下銅錢,布好陣法覆蓋整個城鎮的大陣,可以借用整座城內的靈氣,威力甚至比仙宗下院的護院法陣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