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眼見著江景時作勢就要走,一下子把頭轉了回來,他目瞪口呆道“你這就走啦”
“嗯。”江景時言簡意賅。
黎忘把痛也忘了,他緊跟著人站起身,結結巴巴追問道“我們不是朋友嗎怎么有你這樣呀,我我都這樣了,你還不關心一下我”
“所以你就跟我走啊。”邁出了教師辦公室,面朝著醫務室方的江景時無奈地回了回頭。
黎忘伸出來的左手背上通紅一片,手背腫起來了,連帶著淤紫色的血絲凝滯在傷口處。
江景時眉頭皺得更緊,抬起他的手看了看后,欲言又止掃了一眼黎忘,轉身去問校醫要來了消毒酒精和幾款常見的燙傷藥膏。
黎忘坐在一旁冷冰冰的不銹鋼鐵椅上,無精打采地呆坐著。
江景時見人不便動手,幫著順手打開了這些藥盒子,拿出藥膏遞給黎忘“你看著自己擦一下傷。”
黎忘接過了酒精和藥膏,捻在手里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你是三歲小孩嗎,我爸媽都比你懂事。”江景時冷聲道,開始翻舊賬。
他早料到邪祟這活蹦亂跳的性格,挨上飲水機準沒好事,跟黎忘說了別鬧,黎忘倒好,轉頭拆裝起了飲水機。
江景時其實每天都差不多這副鳥樣兒,沒什么大情緒浮動于臉上,但今天著實是有點生氣了,也不知道在氣什么,估摸是在氣黎忘自己瞎折騰把自己給燙傷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黎忘怎么總覺得江景時這話說得怪怪的呢。
黎忘晃了晃腦袋,也沒再往哪兒是不是有點奇怪去思考,他瞟了一眼江景時,見江景時確實在一本正經跟他生氣,自己沒法插科打諢過關后,他擰開了藥膏的蓋子,開始給傷口涂藥。
黎忘嘴巴倔倔地往下斂著,用能動的那只手沾了點兒膏藥,往燙傷的手背上抹勻開。
不料自己下手沒個輕重,涂藥涂得整張臉都皺巴巴的,委屈得更明顯了。
江景時抱臂站在一旁看著他,無動于衷沒有動作。
安靜的半分鐘過去了。
某人一聲不吭奪回了藥膏,蹲下了身將兩人的距離逼近,他瞧了瞧黎忘涂藥膏涂得亂七八糟的手背,到底還是幫著把藥膏給黎忘上了。
黎忘靠在不銹鋼鐵椅上,整只鬼都被椅子的冷凍溫度凍住了,他蔫蔫地歪著腦袋,縮了縮肩膀,心跟身體一樣冷。
“你沒把我當朋友。”這話今天黎忘已經嘀咕念叨了不下三遍了。
江景時低著頭給他上藥,修長的手指裹住黎忘受傷的手背,將藥膏輕輕抹上又輕輕勻開,動作仔細而認真。
江景時聽到邪祟這重復了好幾次的委屈控訴,聞聲撩起了眼簾,靜靜盯著小邪祟垂頭喪氣的表情。
黎忘回視著他,沒有躲閃開視線。
江景時很輕地嘆了口氣,將黎忘的雙手擱在自己膝上,感受到黎忘冰冰涼涼的手心體溫后,他挑了挑眉道“唉,別不講道理”
“我怎么就不把你當朋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