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收了收腿,眼睛慢吞吞對焦上面前的人,他咽了一下口水,有種偷聽墻角被人發現的虛虛感,訕訕地笑道“好巧啊。”
江景時環臂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著。
他剛才已經把那袋早餐歸還回了原主,他的問題暫時解決了,一解決完就發現了黎忘趴在拐角處探出個腦袋,無比明顯地偷看著他“”
黎忘見江景時不說話,從自己腦袋里搜刮了一陣子人類邏輯常識“你在表白嗎”
還在有一搭沒一搭默想著那張被清新劑包裝紙包裝著的那張信紙的江景時笑意一頓,“表個屁。”
邪祟本來還有點呆的眼神詫異地亮了一下。
這是黎忘第一次聽到江景時說這么不加遮掩的直白話。
江景時在他心中一直都是一副完美形象,就好似一人一鬼之間始終隔著一層不厚不薄的隔膜,永遠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但江景時這話一說出口就整個形象都立體鮮活了起來。
黎忘木了半天,喃喃道“你你說臟話。”
本來江景時沒想逗他,但黎忘眼里的情緒實在是豐富,詫異的眼神里夾雜著欣慰。
江景時笑了一聲,忍不住逗他玩一下“我都吊尾班了。”
黎忘不吱聲了。
他知道江景時成績好得很,先前太無聊趴在年級成績公告欄上數學生人頭,兩只手的手指頭沒數完就已經數到江景時的頭了。江景時大頭照拍得挺好看,所以他的記憶尤為深刻。
黎忘靠著墻,整只鬼像史萊姆一樣黏在墻上“那你剛剛在跟朋友聊天嗎”
他對江景時的社交經歷很好奇,或許是因為他無依無靠、鮮少朋友的緣故。
江景時垂眼望著地板磚,今日陽光很充足,地板磚上撲滿著暖和的光影,在他附近周圍的地板磚上,淺淺倒映著他一人的影子。
他鎖著眉思尋著什么,忽而回過頭,有一抹人影迅疾地在他眼前掠過,沒能看清楚是誰。
“嗯。”他把頭轉了回來,沒再多說。
江景時跳開了話題,“你的紙條是什么意思”
黎忘啊了一聲,眼神漸漸飄忽開一點點。
他那些誠摯的夸贊話是很難說出口的,他太不善言辭了,不知道怎么跟人類交朋友。把夸贊話寫在紙條上,再用世界上最好聞的包裝紙包好后壓在江景時桌面上,已經是他最大程度能做到的了。
黎忘撓撓頭,一會兒伸腳尖踩踩地上屬于江景時的影子,一會兒又抬頭看看耀眼的日光,整只鬼都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著。
他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一眼江景時,直到臉頰肉被人伸手掐了一把。
“”黎忘狐疑地正過臉來,不敢相信眼前看起來萬般正經的人剛剛壞心眼地掐了他臉蛋子一把。
江景時手收回得很快,收回手那一刻他就有點后悔了。
至于是在后悔沒忍住掐了黎忘臉蛋一把,還是后悔沒再多掐一下,就無人知曉了。
黎忘抬起手,用掌心蓋住自己的兩邊臉頰不讓人掐,他應話應得飛快,但說話并沒有帶腦子“紙條就是紙條啊,上面寫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嘛。”
很好,說了等于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