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抱緊了懷里換洗下來的衣物,他腦袋一點一點著,陽臺風有點兒大,他打了個冷哆嗦,很快就飄進了寢室內。
黎忘走到床前,在枕頭底下摸索了幾下,掏出那部動不了的備用機,悄悄飄到江景時位置前,伸手摸到他的手機后,拿到了下面的桌子上。
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始捧起江景時的手機操作。
江景時手機沒有設密保,黎忘很輕松地就點開了他的屏幕主頁面。
兩部手機分別被他握在手中,跟他肌膚接觸上的手機通通一并隨著他隱身了,再沒人能看見這漆黑寢室里閃出的白光。
黎忘只知道要拿起兩部手機對照著看,不知道要怎么修理。他只好用一雙眼睛來回看著手機的頁面,試圖尋找不同。
還真給他找到了,他眼睛唰地亮了亮。兩部手機右上角的信號符號是不一樣的,讓他想想噢
這是不是代表著其中一臺手機沒信號了
黎忘頭頂彎彎的呆毛晃了晃,像一個大大的問號,他埋頭繼續鼓搗起了那部沒信號的手機。
陳敘坐在位子上,摸著他保溫杯的杯壁,喝一口,回味一下中藥的甘甜,再喝一口,再回味一下中藥的甘甜。
他知道江景時有潔癖,吃完火鍋絕對會洗一遍澡,恰好自己中藥也沒喝完,就讓江景時先進浴室洗了。
陳敘坐在黑了燈的寢室里,商池一躺下就睡得像死豬,沒有一點兒動靜聲響。
忽的,江景時桌面上有亮光一閃而過。
陳敘往那邊斜眼掃了一眼,大概是江景時手機有新進消息吧,他沒在意,繼續攪勻中藥當白開水般喝掉。
撲咚
江景時桌面似乎有什么物件被碰倒了,一簇小且聚集的亮光不斷撲閃著,像鬼火一樣在陳述余光里閃著。
也不知道是誰給江景時手機連環發那么多消息,不斷地亮屏讓陳敘有點惱了。
他放下保溫杯,微皺起眉頭往江景時桌面方向走,想去把江景時手機反扣起來,不然一直亮屏熄屏亮屏熄屏也不是個事兒。
他打了個哈欠,打開江景時桌面的臺燈。
明明陳敘都能憑感覺摸到手機大概放在哪個位置的,卻在打開了臺燈的那一刻,他的后背漸漸僵硬了。
桌面上什么都沒有,連江景時那幾本數學題都已收拾進了書包里,更別提手機的影子,桌面一片干凈。
陳敘承認,自己是有點困了,但絕對不會產生那么離譜的錯覺,絕對不是他的問題,剛剛就是接二連三地有亮光在江景時桌面上閃爍。
他身著薄外套,卻有點兒發冷了。
陳敘的聯想能力一直很強,他費不著太大勁,就想起了江景時最近一系列的反常,讓他想想異樣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從體育課江景時一人走到偏僻角落自言自語了半節課、突然把沒人用到的空床鋪上嶄新被褥放上玩偶、無人浴室里時不時響起水聲、大半夜突然起興去夜跑、家里多出的一杯水、和往日不同的亂糟糟臥室、甚至他們吃火鍋時,江景時還多擺了一副空碗筷在身邊。
這些從未有過的異樣,都讓陳敘感到陌生和一絲鬼怪恐怖。
他和江景時明明該是最熟悉的人,可事到如今,陳敘竟然完全不知道江景時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