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嘍,別說我還真有點后背發涼。”
琴聲困住了野獸,但它并不焦灼,反倒是輕踮起腳步,圍著這群不知輕重的年輕人轉了好幾圈,它走的每一步都帶著重重落地聲。
黎忘一邊提拉著自己耳朵,拼命聽墻角,聽現在舞臺發展到了哪一步,一邊手起刀落于琴鍵上。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男主人還挺嚇人,看上去挺怪邪門一人”有一年輕人小聲拉住了同伴們。
“別自己嚇自己了,我們多不容易能在這荒山野嶺找到一家愿意讓我們留宿一晚的,再說我們也付了錢。”同伴皺眉道,甩開了他的手。
野獸睜著那只獨眼,嘴角殘留的血腥氣隨著他張嘴的動作,往外掉出一些惡臭的碎肉。
“這個房間好臭啊。要推門看看嗎”
“別吧,這到底也是別人家”
“他不都出去打獵了么,哪兒有那么快回來,你們就不好奇這房間里放了什么那么臭嗎我們可是010探險隊啊。”
黎忘垂著眸,一動不動注視著黑白顛倒的琴鍵,好似隔著虛幻與這只邪氣的野獸對視上了。
野獸合上了嘴巴,低下頭貪婪地望向掉出嘴巴的碎肉,不甘地撩起眼睛掃向黎忘。
琴聲隨著他們按下門把手那一瞬,緩緩消散開,一切如死寂般平靜。
很好,那棵樹要出現了。
“怎么怎么只有一棵圣誕樹在這兒”
“現在不是才鬼節前后嗎這家人那么早過圣誕啊。”
黎忘指下的琴聲微微雀躍了起來,但雀躍得古怪,并不讓人舒服,琴聲脆而清,像一只鬼娃娃在哼唱著童謠。
叮咚。
叮叮咚。
咚
年輕人猛的拉開了房間內的木柜,與柜子里平平放著的一張人臉面皮對視上。
正是男主人的面皮。
叮咚。
鬼娃娃哼唱著童謠,似乎偷笑了一聲,讓年輕人們毛骨悚然地四顧周圍,卻找不到可能發出聲音的任何生物。
“這、是什、什么啊。”拉開木柜的年輕人目光楞楞,他語言表達能力都退化了,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會雙腿打哆嗦。
同伴也對上了柜子里那張面目猙獰的面皮,他下意識往后退去,眼睛紅得像是被刺激到了紅血絲。
“你,你沒有看到嗎”同伴的聲音很抖,也很輕。
鬼娃娃本來輕輕哼著童謠,聞聲似乎轉了個頭,瞇著小眼小臉蛋,好奇地望向年輕人,也在等著他往下說去。
“男主人的臉”
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剛才見過的獨眼男主人失去的那只眼睛,恰好能夠匹配上。
“這張面皮上,粘著一只眼珠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