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
人,形形色色的人。
蓋爾一生保家衛國,退役之后,卻只能靠以前護衛的民眾接濟。也許有的人會把這當成是理所當然自己曾經付出過,現在理當享受回報;但蓋爾顯然不屬于其中之列。
他會認為,自己保護大家是職責,是天生應盡的使命。他的付出是天經地義,這種關系反過來則不然。可現在的他不僅沒盡到義務,還要反過來受人之惠,是他沒能力,是他自己沒用了。
“不過,露比和他的想法卻并不同,她和你的邏輯是一樣的。”
我說“所以他們才天天吵架。大家的接濟,露比會收,她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刻薄了點,愛占小便宜,但心腸還是好的。”
玩家愣頭愣腦地看著我,似乎還沒能消化完其中的信息量。我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你剛來的時候,不知道書之花的價值,我還能不知道嗎”
玩家一直為平白送人的三朵書之花耿耿于懷。
“因為你說過,要花的那個人是露比。”
“我給你,是因為我愿意通過你去給他們。”
玩家像一座大型的冰雕解凍,臉上的表情終于緩緩有了回神的跡象。我說了那么多,他卻像只聽見最后幾句,話音落地,忽然亮晶晶地開口道“辛遲,你真好。”
我為他突如其來的話一頓。
“真的,特別特別好,特別特別特別好。”玩家張口就來的一個人,現在卻好像只剩下這一個詞,他目光異常認真地看著我,“我一直都這么認為的。”
我“”
我“哦。”
玩家“我覺得你”
“停,停、停”
我推著他的臉,讓他把視線轉到另一頭去,“你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林塞呢,他其實對內情也有了解,每次蓋恩用的藥,他都會順路從主城帶回來。”我連語速都一下子快了不少,“我一直說他是小古板,固執,對正義有極端的追求,但是,他也是個非常有自己理想的人。我覺得他這樣其實很好。早在很久以前,他就長成不需要我教的樣子了。”
玩家說“我也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他沒有在那個話題上再糾纏,我心里偷松了一口氣,“那是什么”
“什么什么”
“你的理想。”
玩家把一個東西從背包里拿出來,剛接到手的時候,我其實還是沒有什么意識的。因為那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了,古銅色金屬外殼,上面雕飾著藤蔓、花紋,任誰看這都是一塊懷表。他說“你往里面看看就知道了。”
他這么說,那它作為一塊懷表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我猜測這可能是個相框,以為會在里面看見一張照片,或者一段標語,漫不經心地打開它。
我看到鏡子里自己的一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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