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集會上的人全是有頭有臉的大老板,我就換上了意味深長的語氣道
“你的生意似乎也不錯啊。”
“好說好說,”朗姆立刻垮下臉,“那、那什么,只有我告訴你,你也別去和別人說啊。”
我問“那今晚,你過去嗎”
“我的小祖宗,你不會還想參加吧”朗姆的頭立刻搖成了撥浪鼓。
“不成不成。絕對不成你自己可以去,但我絕對不能帶你。他們三令五申,就是不能把消息泄露給那些和斜劉海走得近的人。鎮上的小孩算一個,村長也算一個。”
“我算嗎”我明知故問,“我應該不算吧。”
朗姆“你真不算”
我“不算。”
其實,早在圖書館的半睡半醒間聽到對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不在他們“嚴防死守名單”的最高一檔。
不然,那兩個人也不會態度輕松地隨口談起這件事。
朗姆又想松口、又猶猶豫豫的態度,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
“你們為什么會覺得我和他很熟”我用指甲蓋彈了彈高腳杯,佯裝詫異地說,“不過是之前調查兇手,順便把場館借出去而已。”
“鎮上的教堂那么破舊,你不會想林塞在那里辦公吧多加一個人是順帶的。那種時候,我也不可能單獨歡迎一個,而拒絕另一個。”
“何況他還頂著調查的名頭,這不是明擺著做賊心虛嗎”
朗姆看著我,懷疑的神色還未消去,不過,眼里的警惕淡了很多。我趁熱打鐵“我不硬拉著你過去。”
“聚會開始前三分鐘,你拉個人在門口聊天,我裝成散步路過,他們不會懷疑你的。”
說服朗姆以后,我從酒館里走了出來。
那杯“藍調火燒云”,我沒有喝,用杯沿蘸濕唇角,就當是已經碰過了。
再過兩個小時,面前還有一場硬仗等我。
但走在路上,我的內心是有一點迷茫的。
混進這場聚會,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從下午迷迷糊糊間聽到兩人的對話開始,我好像就處于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我還沒睡醒。只是聽到這是件針對玩家的事,身體就搶在腦子前面去這么做了。
從圖書館到酒館,我其實是并沒有多思考過為什么的。
但現在放松下來,我才想到,我能夠進去做什么
首先,我不會大吵大鬧、或者做些其他什么破壞聚會。
一次的見面被打擾了,他們還可以互相約第二次,第三次。
然后,我也不會刻意去說服某個人。
因為我知道,這是根深蒂固的觀念。玩家手里帶著大量他們稀缺的基礎資源,就想法設法把這些從他嘴里撬出來,即使不是些生意人,換成任何一個普通的小鎮居民,他們也都會不假思索地這么做。
那我到底要干什么
似乎只是因為看不慣、不舒服,所以就下意識這么做了。
我的腳步忽然停下來,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自己一直在意氣用事。
不過,猶豫歸猶豫,他們的集會我還是打算去的。
混進去的過程十分順利。我特意早到了一小會,靜悄悄守在路口,半分鐘后,朗姆出現了。
他心懷鬼胎,賊頭賊腦地四處張望著,既不敢走快怕自己進去了,在門口都沒有遇到人;又不敢把腳步放得過慢,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意圖。所幸,磚石路的另一頭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我立刻隱到石柱后面,看著馬車的影子走過去。
花園洋街的院子大門并沒有容納一輛馬車通過的寬度,雜貨鋪店主從上面跳下來,立刻迎來了朗姆熱情的攀談。
老實說,意識到來人的一剎那,我其實并不很想過去。
這是雜貨鋪店主,全鎮唯一一個擁有馬車的人,他名叫奧古斯塔斯,又精明,又小氣。
之前接到林塞的信,我也是第一時間讓玩家攔下車夫,而沒有選擇借他的馬車。礦洞離魔王鎮那么遠,一旦馬車少了哪怕一根車轍,他都能獅子大開口,敲出一筆遠超其本身價值的賠償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