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眠將她從被窩里撈出來,按在床邊坐好,才撿了掛在桁架上的肚兜開始穿衣。
白花花一片晃來晃去,時羽幾欲羞死,軟綿綿的手臂拽了被子來掩好自己,閉著眼睛不看她。
“你怕冷。”柳不眠衣裳穿到一半,手心貼來她肩頭。
溫暖的靈力包裹全身,時羽睜開眼,瞧見她小衣上綠線繡的幾枝秀竹,淺淺咬唇。
“你害羞”
柳不眠滿不在乎,“都是女子,怕甚。”
行。
時羽視線投向她,瞪大眼用力盯她胸脯,可惜她衣裳已經穿得差不多,什么風光也沒瞧見。
“我出去找找你的衣裳,回來給你穿上。”
絲絳纏腰,整理好發冠,柳不眠說罷轉身出了屋子。
一路疾行,穿花拂柳,時羽的衣裳還好端端擱在靈泉旁的青石臺上。
柳不眠捧起,湊到鼻尖嗅聞,沒錯了,是她的味道。
衣裳露天壩里放了好些天,經風塵雨露所污,柳不眠順手丟到靈泉中漂洗干凈,才烘干了抱著往回走。
且不說靈泉與閉關的洞府相隔不遠,整個游紗嶺都在她神識籠罩范圍。
師妹自發現那靈泉,隔三岔五來,脫得光溜溜泡在池子里,她早看過不知道多少次。
粗略一算,也有大半年了。
“還見外。”
柳不眠被攆出來,背身站立在臨窗的妝奩臺。
白玉珠簾輕晃,鏤空花鳥屏風相隔,女子玲瓏身形若隱若現。
時羽重傷初愈,體虛得很,穿這兩件衣裳已經把她累得夠嗆,才挑簾走到房門口就挪不動道了。
絳青色的弟子服松松垮垮掛在身上,斜風撲來,她倚門而立,右手虛虛攥拳按在心口,似弱風拂柳,好不嬌柔。
柳不眠兩三步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出了門,擱她在蓮池旁一棵大柳樹下。
時羽驚魂未定撫胸,警惕環顧,柳不眠站在旁邊看了一陣,又不知怎么想的,彎腰傾向她,手按在她心口輕揉了兩把。
慌慌張張拍開她手,時羽這下真的惱了,“你干什么”
“替你舒緩。”柳不眠理直氣壯。
什么人吶,時羽沒好氣,“用不著。”
她真是想不明白,“大師姐難道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懂”
“男女授受不親,禮也;嫂溺,援之以手,權也。”柳不眠顯然是讀過書的。
“且不說你我同為女子,你身體不適,我為你救治、揉擦都是好意,有什么錯。”
“再說,修道之人,何必拘泥這些凡間小節。”
她說罷冷哼一聲,對時羽的迂腐保守十分不屑。
時羽張口欲辯駁,細一思忖,竟然覺得她說得挺有道理。
“那師姐平日里對門派別的師弟師妹,大概也是這般細致體貼。”時羽試探。
“從未。”柳不眠答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