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兩邊的水田,蟲聲嘈,蛙聲切,小雨淅瀝淅瀝。
她悄無聲息來到小院的籬笆墻外,連那只立耳大尾的黃狗都沒驚動,心想師妹若是歇下,就不打擾了,屋檐下鋪張草席,將就一晚。
出乎意料,撐窗棍抬出的小片景里,女子身著紗衣,斜倚榻上,一手撐額,一手舉書,雖困懶至極,仍是強撐著。
“小羽毛”
柳不眠聲音顫抖。
一個激靈,時羽清醒過來,側目望向窗外。
“唉,你終于回來了,可讓我好等。”時羽立刻恢復了精神,起身去開門。
柳不眠握住她的手,感覺溫熱,放下心來,她有把燋石好好帶著身上,也不枉這頓鞭刑了。
“你手好像有點涼呢。”
時羽抽出一塊帕子,擦拭她額上的水,“怎么不撐傘。”
柳不眠后知后覺,忙施術烘干身上雨。
“我猜你忙完一定會來找我,給你留了些飯。”時羽引她到桌邊,“來吃吧,還溫溫熱。”
柳不眠順從坐到條凳上,“你專程等我。”
“對啊。”時羽將桌上籠的白紗罩子掀開,碗筷擺到她面前,“我離開杜若堂的時候,四處不見你,找到尋夜的師兄打聽,說看到你跟宗主一同離開,猜想你可能有事要辦,就自己回來了。”
“所以你一直等著我,等到深夜。”柳不眠深深凝望她。
時羽“切”一聲,“你可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愿瞌睡正香的時候,被你吵醒拉起來。”
“我原本是不打算驚擾你的。”柳不眠聲音有點啞。
她許是累了,又一路淋雨,時羽看她樣子有些憔悴,不由得緩了語氣
“其實,我是打算好好謝謝你的,靈田的事情順利解決,還有了意外收獲,這樣吧,我明天繼續給你做好吃的。”
柳不眠捧著碗,卻遲遲不動筷。
“你不餓嗎”時羽問“是不是吃過了。”
“我”
她抬起頭,目光濕潤,“小羽毛,我好痛。”
“痛”時羽視線落在她左肩,拿走她手里的飯碗,牽她到小榻邊,解開腰間絲絳,剝出半個雪白的肩膀。
“啊”時羽失聲。
柳不眠抬頭望,燭火掩蓋了她的虛弱。
時羽低嘆,“再晚來兩個時辰,說不定就痊愈了。”
“可是我真的很痛。”柳不眠鼻息變重。
修道之人,體能強悍,更別說是近元嬰修為的柳不眠。她說疼,時羽自然是不信的,以為她還在為荊不危醋著,撒嬌呢。
“你不是說,你痛感比一般人都弱,這傷都快好了,還痛呢。”
“痛,很痛。”
柳不眠垂下眉眼,窗外的風冷冷吹起長發。
時羽挨著她坐下,感覺到她體溫明顯低于往常,幾次抬頭看向她哀傷的眸,天人交戰幾息,側身一吻落在她肩頭。
“親親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