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見琴酒沒有開門的意思,澈也緩緩握上了把手。金屬的冰涼觸感從掌心傳來,一點點帶走屬于人類的溫度。
那種討厭的感覺又出現了,他知道打開門會面對什么,也清楚自己在賭,勝算是有的,并且還不小。
可他沒辦法壓制住想要掉頭逃走的沖動,在見過這扇門的第一眼開始就是這樣,被系統警告之后印象加深,做完噩夢,不適感抵達了頂峰。
見他遲遲沒有動靜,琴酒干脆蓋住了他的手背。和澈也相比,男人的掌心算得上滾燙,帶著沉穩的厚實。
琴酒壓下把手。
“等等”澈也驚呼起來。
門被打開,琴酒將他推了進去,隨即自己也跟上。
和「手術室」的概念不沾邊,這是個完全稱得上龐大的房間。
四面鑲嵌著巨大屏幕,上面刷新著類似心電圖的坐標軸,數不清的綠光起伏,硬盤燈和主機頻率指示燈閃爍。
除了門口的位置,整個房間四周都堆積著半米厚的石英玻璃鋼,邊緣用鋁制輕金屬封合,里面填著某種特殊液體和人類的大腦。
瀨尾澈也不覺屏住了呼吸。
起碼有數百個大腦都被陳列在這里
“終于見面了。”身著白色實驗服的身影緩緩轉過身。
他身材瘦高,四旬有余,一眼看去是個溫柔的男人,卻在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中依舊頂著和藹可親的微笑。
他的銘牌上寫著雛河凪。
趁琴酒上前交涉的功夫,澈也繼續打量起四周。
沒有類似手術臺的東西,就連常見的醫療器械也沒有,要說異常的話,在教授身邊的那個足有兩米高的艙室很可疑。
教授突然笑了兩聲,越過琴酒的肩膀看向了瀨尾澈也。澈也不清楚他們說了什么,一邊無事發生似的,一邊靠近二人。
“我知道他做的事。”
教授的低語清晰可辨。
“你不夠清楚。”
琴酒則以看笑話一樣的眼神看向教授,或許是察覺了澈也的氣息,聲音壓得更低了,回復了什么。
聽不清。
“沒關系,那證明了他的確是我需要的人。這下boss終于能看到我獻上的成果了,我的研究不是沒有用的空談。”
琴酒側頭準確捕捉到了澈也的身影,意味深長說“最好是這樣。”
「我賭輸了嗎」
「那也沒關系,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嘗試一下nb也是可以的。」
「就是忘記和系統道別這一點有些在意。」
這樣想著,瀨尾澈也默默地發動了異能。
捕捉對象所有大腦。
「死亡推論」發動。
在肉眼無法識別的剎那,所
有存放在房間中的大腦瞬間消失。
屏幕上的實時刷新的監測圖像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接著,筆直的線條齊刷刷墜入零點,警報聲炸開
教授臉上血氣全無。
澈也忍不住笑起來,他太喜歡現在教授臉上的表情了。
溫和的笑還沒來得及撤下,又無法接受正在發生的詭異事實,數年的成果付之一炬的絕望是一點一點攀附上臉龐的,在那之前,他說了什么
我的研究不是沒有用的空談
不,那當然是空談,瀨尾澈也會把這個人的所有東西,哪怕是自身的存在都變成空談
“原來是你做的”教授嘶啞著聲音說。
澈也點頭“是我哦,我還打算以此寫一本邪惡腦癱科學家的悲劇人生,沒用的廢物誠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