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選擇了依舊溫煦的做法。
“那樣的話,我欠泉鯉生一個愿望。他想送你一份生日禮物,所以愿望也就歸你了。”薄朝彥說,“伏黑惠,你想要什么”
“是我召喚出來的是我”壓根沒人關注的角落,禪院直哉突然憋出來這么一句話。
他應該是昏迷了很久,所以沒能聽到清道夫和薄朝彥的對話,不然怎么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禪院直哉明顯不知道薄朝彥的身份,但他能從清道夫的舉措看出些什么來
,又聽到模糊的「你想要什么」,嫉恨猛然席卷了全身。
薄朝彥完全沒有理會他,連一個余光也沒給。清道夫兩步走到禪院直哉跟前。
他想著使用「狂言」的話說不定會讓伊邪那美更加關注這邊,現在能瞞一會兒算一會兒,于是拽住咒術師的金發,以與纖細少年身軀完全不符的巨大力道將他往外拖。
“你想要什么”薄朝彥又問了一次,“什么都可以,這是我給出的「承諾」。”
只要是知曉「薄朝彥」身份的人都能了解這句話的重量。
平安時代的六眼獲得過同樣的承諾,他的要求很簡單,在死斗前將一塊石頭命名為「さとる」,這是他自己的名字。
石頭有了名字,也就開了花。這塊開著花的石頭被送給了狂言家,一起送去的還有一封信。
六眼在信里寫
如果你想,可以呼喚他的名字。
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會拒絕你的呼喚,所以只要你念,他就一定會回應你。
我來自黃泉的朋友啊,但愿我們能于一個晴朗的日子重逢。
最好是陽光明媚的早晨,無風無雨,這樣就沒有任何東西能提前告知你我的到來。
于是狂言家將石頭給了伊邪那美,懇請黃泉女神「即使他轉世為他人,請給我們相遇的機會,哪怕他已認不出我。」
伊邪那美同意了,那塊開著花的石頭將會一直跟著那名六眼的靈魂輪回。
只要六眼注視著薄朝彥,那他就能回憶起因輪回而被抹去的記憶。
這直接導致五條家對誕生的六眼有了直觀的判斷。
如果出生時候手中握著那塊開著花的石頭那孩子或許就能在有朝一日能與狂言家重逢。
禪院千年來一直想要控制清道夫,五條則走了另一條路。
還有什么比狂言家的許諾更貴重的呢
伏黑惠不清楚這件事,即使清楚,他依舊會說出現在這句
“把泉鯉生還給我。”
盯著那雙倔強的綠色瞳孔,薄朝彥笑了。
“這不算愿望。”見伏黑惠完全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薄朝彥嘆了口氣,“好吧。至少在這次,我得保護你的安全,伏黑惠。”
說完,他輕輕挪開了伏黑惠攥著他手腕的手,風吹亂了伏黑惠的頭發,也將狂言家自地面托起。
薄朝彥能看出新宿的危險,也明白了五條悟為什么要把伏黑惠支去北海道了。
雖然被提醒了,知道黃泉女神盯著自己,但就這一次稍微做得過點應該是可以的吧
伊邪那美沒辦法離開黃泉,即使想逮自己回黃泉面壁思過,那也是下次的事了。
下次恐怕就是薄朝彥自己找上黃泉了。
新宿的路燈在瞬間完全熄滅,天邊的晚霞燒得旺,碎云流水般繞成漩渦,而漩渦的中心僅是薄朝彥。
大地與青天回應了他,于是死亡的概念繞過了每一個呼吸,自
薄朝彥口中彌散開來,落到所有咒靈的肩頭。
沒人能看清薄朝彥的表情,即使仰著頭查看這股聲勢浩大的異常,頂多也只能看見空中如霧靄般朦朧的臉。
那張臉上沒有情緒,無悲無喜,沒有虛張聲勢,也不必宣告什么。
新宿街頭彌散開濃郁的霧氣,在這片無光的霧中,晚霞消失,碎云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