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陽臺」
瀨尾澈也做了個很曲折的夢。
他夢到自己化身華盛頓電鋸殺人狂,雖然寄人籬下,但是異常囂張。
和他一起寄人籬下的室友也是個怪人,平時話不多,說起來能喋喋不休個沒完。
夢的邏輯向來由心,澈也也不知道為什么,等回過神,自己面前躺著一具還熱乎的尸體。
他開始犯難。
盡管自詡電鋸殺人狂,可他沒有電鋸,拿著把小刀不知道要怎么處理尸體。
明明在捅人的時候沒有半點猶豫,等人死了,他又開始擔驚受怕。
我會被發現嗎
我會被抓住嗎
我會因此償命嗎
尸體處理得很粗糙,趁著深夜,澈也在寄宿的院子里挖了個坑。光是這樣他就累得滿頭大汗,差點沒從坑里爬得出來。
等呼哧呼哧做完準備工作,把尸體拖進去,埋好,又欲蓋彌彰地在土壤上撒了些種子,澈也聽到身后冷不丁傳來的嗤笑。
很輕一聲,在夜晚卻異常清晰。
回頭,怪人室友正雙手環胸靠在院子門邊,懶散看著他。
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舉報的意思,澈也握緊了手里的鐵鍬,琢磨要不要拼一把,把這家伙也當作肥料埋進土里。
但室友什么也沒說,目光在他沾著泥土的臉上停了會兒,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警察是一周之后找上門的。
瀨尾澈也冒著冷汗,看他們在院子里四處尋找,牽著的警犬四嗅,像是在嘲笑兇手的愚蠢。
還沒發芽的那片土壤被掘開,尸體露了出來。
警察皺起眉,澈也心道完蛋,可又見他們只是在土里刨了刨,又重新埋上了。
瀨尾澈也悄悄看去,被掘至蓬松的泥土下,帶著動物毛發的尸體若隱若現。
他想起了室友的那聲嗤笑那個怪人室友幫他提前掩飾了嗎
沒想明白,警察又拿著證物袋找上來,透明袋子里裝著一塊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手表。
“您見過這塊表嗎”警察問。
見過,那天晚上,室友環胸的手腕上就戴著這塊表。
鬼使神差地,澈也說“我也有一塊一樣的手表,但在幾周前被搶走了。”
警察立刻開始追問起來。
「搶走手表的是學校邊上的小混混,長相不記得了,那時候我很害怕。」
「這塊手表怎么了嗎犯人留在兇殺案現場的證物天吶,那真是太糟了。」
「是,我聽說了有人失蹤這件事,不過他已經遇害嗎」
從警察那里得知死者是其他人后,澈也幾乎能肯定兇手了。
猶豫再三,他還是找到室友,想深入交流一下心得體會,卻聽見對方開口就是用一句“表很貴,你冒領了打算怎么賠”
這句話居然還有伴奏,很
囂張的金屬樂,直接在耳邊炸開,魔音繞耳好久都不見停
瀨尾澈也氣醒了。
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炸裂的金屬樂從半掩的窗外傳來,室內只有淺白的淡光,澈也睜眼就看見了夢里怪人室友的那張臉。
他花了幾分鐘反應。
赤井秀一特有的眼下折痕被眼睫擋住,失去了平日的攻擊性,呼吸很穩,又很輕,鼻息噴灑在額頭本該沒什么感覺,是重制的身體在忠實放大外界的影響。
更明顯的則是皮膚貼合地方傳來的熱度。
男人的身體素質比瀨尾澈也好太多了,貼近時,手腳都像是泡在熱氣騰騰的溫泉里。
「所以他是怎么開鎖的」
瀨尾澈也回過神就開始思考這個未解之謎。
「他居然沒把我扔去沙發」
兩個難題都得不出結論,瀨尾澈也慢吞吞爬起來,動作進行到一半就被拽了回去。
這次赤井秀一直接用胳膊按死了他的肩膀,往回一帶,瀨尾澈從頭到腳動彈不得。
“你還跟我夢游上了”澈也拍著他小臂,斥道,“松手,我去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