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婷說“是,好像是和朋友過來談工作的。”
姜妤笙怔了怔,但臨時改口說她不送了未免太過刻意。況且,她似乎也沒有要刻意避開薄蘇的理由。
她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應“好。”
她端起餐盤,步履平穩地往樓上走去。
樓上的顧客比樓下更少,除卻舒緩的輕音樂聲,偶爾響起的鳥雀啁啾聲,環境清幽得似無人之境。
姜妤笙走近了些,才隱隱約約能聽見人聲。
是三道女聲,兩道低沉的出自面向著她的兩個中年女人,一道溫潤的出自背對著她的薄蘇。
薄蘇穿著一身素白的襯衫,挽著發,戴著腕表,背影清雋又文氣,淵渟岳峙,不必窺見正臉,便已可以想象得她的優雅從容。
姜妤笙心跳莫名鼓噪。
她走近了,站定,輕聲提醒“咖啡來了,小心燙。”
幾乎是話音響起的同一時間,薄蘇便偏過頭看向了她。
四目相對,她眸底的驚訝與喜意清晰可見。
姜妤笙心頭不由也有軟意浮起。
她沒有表現出來,把甜點一一穩妥地置放于餐桌之上。
薄蘇開口“怎么是你”
嗓音輕柔。
姜妤笙手下動作不停,淡笑“過來找珈禾姐,剛好樓下侍應生走不開,我就幫忙送上來了。”
她目視著對面另外兩個文雅的女人,溫聲詢問“卡布奇諾”
其中一個稍顯雍容的女人,笑著應“我的。”
姜妤笙噙笑,把一杯卡布奇諾平穩地送到她的面前。
“冰美式”
“我的。”薄蘇伸手要自己取。
姜妤笙幫她取出放下,動作行云流水。
因著她出眾的容顏與氣質,她的一彎腰,一抬頭,一顰一笑,都仿佛自有風流、別有韻致。
不是尋常服務員能有的氣韻。
對面那個雍容的女人看得目不轉睛,饒有興趣。
等姜妤笙把餐盤里的所有東西都在桌上布好,抱著餐盤彎唇說了聲“慢用”,儀態萬方地退場后,她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出聲向薄蘇打聽“薄老師你們認識呀是這個咖啡廳老板的朋友嗎”
薄蘇聞言收回定在姜妤笙背影上的視線,斂下多余的情緒,應“嗯,我們的共友。”
女人眼睛登時更亮了,慨嘆“很漂亮啊,做什么的呀”
薄蘇心生警覺,不露聲色地審視了她一眼。
“開餐廳的。”她無意多說。
女人一副十分滿意的模樣“自己做老板呀,挺好的。”她盤問了起來“她幾歲呀,有對象了沒有有沒有什么要求呀”
薄蘇蹙眉,低頭抿一口咖啡,掩飾不悅“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們其實挺久沒見了的。”
她希望對方能就此打住,失去興致。
但沒想到對方是真的起了心思,不依不饒“沒關系,那你把她微信推我一下,我自己了解一下吧。”
她一副不見外、理所當然的模樣。
薄蘇抬頭看她。
女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冒昧,笑了下解釋“是這樣的,我感覺會是我弟弟喜歡的類型呢,想看看有沒有緣分。”
“我弟弟,你可能沒見過,和你們差不多大,藝術碩士,留學回來兩年了,一直沒個對象,我們家里人啊,都替他著急。”
女人是定居在鷺城的一個十分有名望的古書畫修復與保護專家的女兒,因要請對方出山,參與節目的錄制,薄蘇曾對他做過詳盡的背調。
她的弟弟,根本就是花錢鍍金的草包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沒擔當,還慣會對女生死纏爛打,鬧出過不少丑聞。
配不上她的笙笙一根手指頭。
薄蘇低頭又抿了一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