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座都是扯淡,”他彎下腰,“其他、其他的我可以改。”
“蕭閾,有必要嗎人與生俱來的東西改不了的。”
他看著她,平時飛揚的眼梢低垂,睫毛密濃,把那對明亮的眼珠都遮沒了。
然后彎了彎唇,一半淡漠一半玩笑,“來真的”
風很大,手指在沉默中越來越涼,突出的骨節凍到通紅。而校服口袋里還有幾片未拆開的暖寶寶無法派上用場。
他意識到冬天真的來了,天氣真的很冷。
她抬手一拂,輕松斷了他們之間的接觸。
他笑開了,語態輕佻,“行,你不用希望,以后見不著,跟不認識沒倆樣。”
“嗯。”她點頭,往后退了幾步,對他避如蛇蝎,棄如敝屣。
蕭閾收掉所有表情,雙手往兜里一揣,注視著她,眼神徹底冷了。
他必須死死抿住唇,仿佛只要松動一點,強撐的姿態就要在黎初漾面前全部跨散。
云被黃昏燒得干凈,十幾歲的年紀第一次嘗到無可奈何的挫敗感。
他偏頭不再看她,維持最后的尊嚴,冷硬而勉強地說了一個字“滾。”
她卻施舍憐憫般送了他六個字。
“祝你前程似錦。”
霓虹與黃昏交織,盡頭處的身影沒有絲毫留戀,再也沒回身。
祝你前程似錦。
這句話太可恨了。
每個字的橫折豎撇都讓人討厭。
蕭閾垂下眼瞼,圓潤唇珠因抿唇動作壓平。
想自嘲一聲,到喉間化成一口淤濁的氣,咽不下,散不出。他試圖忍耐,可到底沒壓住情緒,摸出盒空癟的煙。
唱歌不止要副好嗓子,還需擁有足夠肺活量保證氣息穩定,幾年前蕭閾就明白了尼古丁會收走天賦,從此便很少吸煙。
太濃的煙卡喉,萬寶路之類太淡,手上的黃鶴樓八度剛剛好,深藍水珠圖樣的煙盒,便利店無人問津時賣18元,前年回來酒吧門口20元,今年供不應求。
連煙也在說時過境遷。
火光擦亮眉眼,他咔噠聲咬破薄荷珠,呼出一口白霧,如同嘆息。
手機震動。
高陽哥。
過了三十秒,聊天框上方連正在輸入都沒有。
高陽雙擊頭像,拍一拍,毫無動靜。
他和談康成是蕭閾高中學弟,三人因音樂結識,認識多年對其行為模式十分了解。
蕭閾這人吧,挺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