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貫如此,什么都清淡,教養禮儀講究,從不表露任何濃烈的情緒。
蕭閾數學英語幾乎滿分,其他慘不忍睹。林魏赫和他相反,每科成績拔尖。開學時黎初漾抱著交流學習經驗的想法嘗試與林魏赫搭話,起初他不搭理,后來寫在草稿紙,事實上,她和林魏赫除了蕭閾的話題確實沒有交流。
所以對于林魏赫的主動搭話第一反應極意外,黎初漾不擅長表達也不喜表露內心想法,當時只抿抿唇,說“路過。”
感受到審視,她愈發心虛。
“沒必要,蕭閾不會缺。如果你實在”林魏赫沒再說下去。
黎初漾與他對視。
她并不知自己眼神藏著懇請,像雙柔韌的手封住了林魏赫的唇,不許他說下去。
未說出口的話,是黎初漾和林魏赫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方才的語氣與藥店門口有幾分相似,琢磨不透的感覺再次重現,他在外已是年輕有為的精英人士,那對透徹鏡片底下的眼眸更加晦暗,總像深埋了不為人知的隱秘。
思來想去,黎初漾心中挑出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撥動包扣,隨口一問“你和薛彬認識”
語聲剛散,斜后方響起兩聲清脆鳴笛。
不好,絮叨半天竟然把時間拋擲腦后。她稍側頭,視野出現張和林魏赫完全不一樣的面孔。
他的五官全是鋒利銳角,下半張臉,鼻峻挺,唇線長而倦怠,捏合一起成了種寡情不羈的氣質。
像記憶里的少年,又不太像。
她恍惚一秒回了神,吐納口中憋的氣息。
看到黎初漾被拽住的腕,蕭閾本就不佳的面色更沉郁,眼睫密匝匝、重重往下撂。
他一手插進口袋,手背血管纖毫畢現,目光淡淡扔向林魏赫。
空氣靜,醞釀著無聲對峙,像陽光下細碎翻飛的粉塵,不易察覺。
林魏赫松開黎初漾,自然垂落在褲縫的指隱有捏拳動作。蕭閾全看在眼里,長腿邁開,朝一輛改裝后的銀灰路特斯走去。
談判機會珍貴,黎初漾趕緊說“霍本,現在十二點,我請你吃個飯吧”
人頭也不回走得極快,回應的只有車門“砰”的重重摔合聲,引擎轟燥巨響。
財神爺的霉頭觸不得,改天再約出來談論工作事宜,免得受波及。
她收回視線,饑餓感不容忽視,問“吃飯”
蕭閾的脾性,林魏赫深知,若和黎初漾一起離開,誤會必定更深。他揉搓指腹,思索一頓飯究竟有無不妥之處。
“想什么呢”
下意識便征求她的意見,“火鍋還是炒菜”
車迎面而來,停車場過道窄,黎初漾挪步,“我下午要和寧寧一起做護理,吃清淡點好。”她知道林魏赫不挑,敲定方案,“潮汕菜吧。”
“坐誰的車”
接著,銀灰路特斯車轱轆像卡殼般猝然停滯。
無邊框的菱形玻璃唰得沒入窗縫,駕駛位的蕭閾,耳骨釘泛冷光。
他直視前方,唇切成條刀刻線,最終歪頭一笑,虎牙尖尖露出角,聲音也發酥。
“上車。”
黎初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