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就不用說了,多少年都聽著他在京城吃喝玩樂的名頭,就是說榮王日日在外頭酒樓吃飯,他們聽了也覺得十分平常。
如今他們郡主同榮王玩到一起,貌似,也不是什么太意外的事?
看到榮王家的侍從松果歸來,在不遠處朝他們兩人打手勢,叔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一同轉身朝府外走去。
兩架馬車一前一后駛過拐彎角,一陣風吹來掀起簾子,然而馬車里頭卻并未有任何人的蹤影。
視線往下挪一些,在馬車底的空隙中,可以看到一大一小穿著靴子與繡鞋的兩雙腳嗒嗒的快速走過,可再快又怎么快的過馬車。
不多時馬車滴溜溜的駛過,留下榮王和禪悅狗狗祟祟的身影顯露無疑。
“快走,快走!”隨著兩人互相的細聲催促,兩雙腳以小碎步快步離開了這條巷子。
出巷子開始,就離長公主府有一段距離了,叔侄兩個平時都不是什么運動量大的人,此時一人伸只手撐在墻壁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本來沒什么的,但是兩人的視線猛一交錯,便都忍不住笑開來,“哈哈哈哈咳”,榮王不小心給自己笑的嗆住,頓了頓,隨即正色道:“接下來還有段路,走,王叔帶你去。”
禪悅乖乖點頭,心里卻想,要是出來的時候把糕糕帶上就好了,現在她和榮王叔還要徒步京城半日游。
說實話離了馬車,禪悅還真有些路癡,雖也出街逛過,但從未從家門口不遠就自力更生的,她一邊跟著榮王走,一邊左扭右探著腦袋記路。
京城嘛,最大的是主干道,只要沿著主干道走,一般都不會迷路,今日在巷子里七拐八拐是特殊情況。
漸漸的,禪悅聽到了前頭傳來的喘息,自己也覺得腳酸,兩人中途休息了十分鐘,在街邊上買了兩個芝麻餅,一人一個蹲在墻根啃。
榮王想的是,這回置換是否有些虧了,遙想他從出生開始,除了學童時期為了逃課這般辛苦,這還是他頭一回這樣狼狽。唉,早知道死纏爛打讓大侄女換一個條件了,這會兒不是身體上累,心里還要擔心被嫂嫂打。
禪悅則想,難怪精神小妹那么瘦。
好在這會兒離清雅樓那條街本就已經不遠了,休整后的叔侄倆一口氣的趕到樓底下,叫清雅樓的老鴇怔住了。
他們接待過那么多客人,這般……風塵仆仆的還真是第一回。
不過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來絲毫,很快就反應過來掛著笑迎了上去,管客人如何,一位可是京城鼎鼎大名的榮王殿下,另一位姑娘打扮也不俗,若是伺候好了,銀錢還不是大把的來?
禪悅此時已經帶上了一塊薄紗面簾,隱隱約約的半遮去了容貌,只留下一雙神采奕奕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稀里糊涂的被一群散發著脂粉香的姑娘們簇擁進樓里,禪悅興奮的四下打量。
這清雅樓,果然同她以往去過的任何一家店都要不同呢!
剛進大堂,四周的墻邊都掛著姑娘們的肖像畫,或在花園中撲蝶的,或在臺子上起舞的,這些畫都不像禪悅以往看到的畫作一般精致的用畫軸裱起來,只是隨意的用漿糊黏在墻上。
在畫的前面,有一些半人多高的架子,架子呈現階梯式,凹槽不深,剛好容納一張紙片子,里頭擺放著先前禪悅看到過的小卡。
有普通的,銀邊的,金邊的,禪悅驚訝的發現,最頂上的那張小卡不僅是金邊的,還鑲嵌了許多稀碎的寶石和珍珠,實在奢靡。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兩旁幾塊真人等身高的人形木板,描繪著姑娘們柔軟纖細的身姿以及較好的面容,十分有視覺沖擊力。
禪悅注意到,這大堂里所有的畫,比起古人最常用的寫意,更多的是現代人繪畫的寫實,一圈看下來,她心里有了底。
“走吧,”這時榮王從背后拍拍她的肩,話語中不免有得意之意,“如何剛進門就看呆了,里頭還有更精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