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看樣子這位小姐是頭回來吧,且跟著奴家,奴家趕保證,這清雅樓啊,肯定讓小姐流連忘返。”老鴇的聲音滿是歡快,同時她偷偷打量著這位小姐。
看這位與榮王的相處,不上不下,兩人絕對不是上下階關系,到看起來像是平階,莫非是榮王帶著朋友或小輩來樓里玩?
老鴇是開店的,看的人多了,旁人眼里極少的奇葩,她幾乎日日都能見到。
更別提是那些閨閣千金,扮了男裝偷偷來他們樓里玩兒,自以為裝的好,實則啊,她眼睛可毒著呢。
眼前這個倒是實誠,不知是有底氣還是……無論如何,她身邊都跟著榮王殿下呢。
老鴇的笑容更加燦爛:“姑娘且跟同奴家往前走吧。”
再往前走,眼前的地界果然更加開闊,寬闊的走廊兩邊依舊是各種美女的肖像畫,鼻尖忽然一股清新的風迎來,禪悅這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走到一個天井之下。
耳邊的人聲更加喧囂,清雅樓有三層,一層約三四米高,眼下在這個天井周圍,每一層都圍坐著客人。
客人們雖然交談的聲音不大,但架不住中央的地界空曠,聲音就傳出來了,不過更多的,都被姑娘們的歌聲壓下去了。
天井最上方呈弧形拱頂,雖與外界相通,不過只開了兩米左右的一個天窗,此時玻璃窗是拉開的,那一束光照射入室內,不僅使人心曠神怡,更是直直的照射在下方的舞臺中央,似是天然的聚光燈。
禪悅視線往前,最中央的舞臺約莫有一個籃球場大小,木質的底座,周邊圍著一圈燈塔,燭火在其中輕擺著搖曳,舞臺的左右,各坐著一個姑娘,一個撫琴,一個吹笛。
中央則是另外五個姑娘,正展喉高歌,因為先前說過此處建筑設計的原因,聲音比起出口更擴大了許多,即便是坐的較遠的客人也能聽到。
最妙的是,這幾個姑娘不是干站著從頭唱到尾,她們一邊起舞,一邊唱,每個人負責的部分都不同,輪到某一個姑娘唱的時候,站位就會隨著舞蹈而挪到中間,她邊舞邊唱,其他姑娘圍著她起舞,輪到其他姑娘唱的部分,亦是如此。
禪悅看著,覺得手癢癢——想舉燈牌了。
老鴇看著她站在原地似看呆的模樣,很識相的安靜候在一旁,垂首侍立在一旁以防客人要同自己道吩咐。
榮王見禪悅不說話,還以為她看呆了,不禁驕傲的扇了扇自己的扇子,語氣帶著絲絲炫耀道:“怎么樣大侄女,沒見過這種場面吧?”
“沒見過。”禪悅陳懇的回答,“(自從穿越來大弗朝之后)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
榮王更加得意,他唰的一下將扇子合起來往手上一拍,心情很好的道:“春娘,要個離舞臺最近的位置。走,今兒王叔請你的客!”
再放到幾個月以前,公子哥兒們選位置的時候都喜歡在包廂進行觀看,不知什么時候潛移默化的,如今大家都更喜歡離舞臺近的位置,反倒是樓上的包廂賣的沒那么火熱了。
榮王是清雅樓的常客,要求一提出來,春娘立即笑吟吟的點頭應下:“您的位置,奴家都替您留著呢。”
榮王朝她投過去滿意一眼,大哥大似的帶著自家侄女跟隨春娘去到自己的位置。
看著春娘在自己身前曼妙搖晃的身姿,榮王忽然反應過來,連忙再一次叫住她,叮囑道:“今日我帶人來這事兒,你可不能泄露給旁人!”
“是是,奴家知道的。”春娘誠惶誠恐的應下,心里卻是好笑。
她收回前頭的話,這樣子的奇怪事,她第一回遇著。
叔叔帶侄女來他們樓里,還怕人家長輩知道,真是……不過不知什么,放榮王身上,一切又都合理了起來。
說著耳旁聲音大了起來,他們到了舞臺邊上。
舞臺周邊一共有三排觀眾位,呈半圓形圍繞,排與排之間,為了讓后頭的觀眾看得起,為階梯式的分隔,越往后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