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不禁吸了口氣。
“扎緊了才能止血。”
謝行之語氣溫和,包扎好后又看了看她另一只傷了的手背,說道“回去我命人送來祛疤的藥,早晚各擦一次,不會留疤。”
月吟聞言抬頭,定定看了他一陣。
她心里一暖,笑了笑,兩靨如花,“謝謝大表哥。”
可這股暖意,在她看見謝行之衣上的血跡后,蕩然無存。
月吟抿唇,看著他干凈衣裳染的血,心情一陣低落,“大表哥,弄臟的衣服,我會陪給你的。”
謝行之一時啞然,知那天她撞見被丟掉的衣服錦帕和糕點后委屈傷心。
夢里她哭得傷心,這會兒她低頭窘迫地絞手指,絲毫不比夢中委屈。
這件事已經過了好幾日,謝行之原本是不想重提的。
他無奈嘆息一聲,道“我不知你送過糕點來,但我早前確實吩咐過正德不收你送來的東西,亦或是私下處理,這事是我存了偏見,是我的不是。”
月吟微怔,這道歉的話,他在夢里也說過。
想起適才在山洞中,他安撫她的方式也與夢中相似,月吟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那些與他有關的夢,都是將來要發生的事情
那往后他豈不是也會拿硬硬的戒尺懲罰她
月吟驚懼地瞪大眼睛,抬手嚴嚴實實捂住唇。
謝行之還欲說什么,見她突然如此,問道“怎了可是身子突然不適”
月吟忙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
她放下手,唇瓣緊抿,狠狠咽了咽嗓子,壓住心中的驚懼。
一定是她多慮了,謝行之溫潤,秉性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才不會像夢里那般兇戾。
這廂,林間傳來窸窣聲,正德率領一眾侍衛正朝這邊尋來。有侍衛瞧見了山洞外的他們,很快一眾人出現在兩人跟前。
謝行之掃了眼微低垂著頭的正德,大抵猜到了什么,斂了斂眉,“看來他跑掉了。”
“小人辦事不利,請世子責罰。”正德忙拱手認罰,“我們一路搜來,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月吟悄悄松了一口氣,倘若讓謝行之從清源大師口中得知她今日來做甚,那她這個冒牌貨必然會被揭露。
照目前的形勢,還不是她坦言的最佳時機。
“罷了,”謝行之掃了一圈在場的侍衛,親點了兩人,命令道“你們二人將表姑娘安全送回侯府。”
“其余人帶上火把隨我入山洞搜查。”
既然山洞有機關,那里面定還藏了東西,是清源常來之處。
眾侍衛齊聲道“是”
謝行之欲帶正德先入洞中,月吟看著他從身旁經過,小聲叮囑道“大表哥進洞后要當心。”
“好。”
月吟以為這么小的聲音謝行之沒聽見,哪知話音剛落他便有了回聲。
謝行之往山洞里去,月吟也由兩名侍衛護送著離開后山。
其實在山洞猜到謝行之發病后,她是故意托扶住他手心的。
因為人陷入無助和恐懼中時,最希望有人能拉她一把。
這種陷入絕境中的相助,最令人難忘,這一點月吟深有體會,她怕黑不假,擔憂謝行之也不假,但更希望他能念著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