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息怒,您這身子切忌動怒。”
林嬤嬤順了順老夫人的背,道“您昏迷時,表姑娘每日都來,一守就是一整日,毫無怨言。表姑娘在府中謹小慎微,雖住在世子隔壁,但沒主動去招惹世子,安安分分的,從未生事,應是沒被柳家教壞。”
老夫人嘆息道“我瞧著那孩子手傷了,姑娘家落疤了可不好,待會兒你將府中上好的去疤藥尋出來,便送去皎月閣吧。”
“誒。”
林嬤嬤應了聲,捏著老夫人肩膀。
老夫人當年有多疼五姑娘,五姑娘下嫁時就有多恨鐵不成鋼,雖說氣還沒完全消,但這次主動關心表姑娘,算是個好開端。
花園里的花開得正艷,蜂蝶陣陣。
月吟被謝漪瀾拉著去花園里捕蝶,兩人各拿了個網子在櫻花林里穿梭。
一只彩色蝴蝶煽動翅膀飛過,而后停在團簇花枝上,月吟瞧中了這只彩色蝴蝶,拿著網子輕手輕腳走過去,舉網正欲捕蝶,哪知周圍突然傳來動靜,將蝶驚走了。
謝沅被小廝扶著,走路一瘸一拐,路過這邊時瞧見月吟后有幾分驚喜,“原來在這兒捕蝶的是表妹。”
他惋惜道“可惜我現在不宜大動,否則還能幫表妹捕一網子蝴蝶。”
月吟見他被扶著,連走路都不便,于是問道“三表哥,你這是”
“別提了,”謝沅談及,沮喪又氣惱,說道“昨日騎射課上,遇到學官抽查,我竟輸給了最不該輸的那人因這學藝不精,被罰扎了半個多時辰的馬步,如今我正要去練練射箭,改日定要一雪前恥”
月吟安慰道“三表哥勤加練習,不出幾日武藝必定突飛猛進。”
被表妹這般一說,謝沅忽覺腿不酸軟了,斗志滿滿,“表妹所言甚是這段時間是我懈怠了,等我勤加苦練,再找長兄指點一二,屆時讓學官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月吟微訝,眼睛閃閃的,“大表哥還懂這些”
“懂”
謝沅一個勁點頭,他提這個便來勁兒了,湊到月吟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表妹有所不知,其實長兄是時我們幾個兄弟中,武藝最好的長兄幼時最喜舞刀弄劍,那時長兄還不是太子伴讀,大概三四歲的時候,常跟在大伯和一位姓崔的將軍叔叔身邊,就喜歡黏著崔叔叔誒,其實我也沒見過這位崔叔叔,這些陳年往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聽說崔叔叔當年送了把小木劍給長兄,長兄小心翼翼珍藏著,我和二哥都沒見過。”
謝沅“噓”一聲,小聲道“表妹當不知道這件事,莫跟人講,也莫在長兄面前提這位崔叔叔,長兄會生氣的。”
月吟緊閉嘴巴,無聲點頭。
“我去練射箭了,晚些時候再去找長兄。”
謝沅離開前不放心叮囑道“表妹手腕還傷著,別舉太久網子。”
月吟淺淺一笑,目送謝沅離開。
假山望景亭中。
有兩人在欄桿邊談事情,將遠處園中的場景盡收眼底。
謝行之抿唇不言,臉色越來越沉,那些話他多少聽到了點。
“謝兄,那位姑娘是哪位表妹”
說話之人乃宣平侯二公子,魏衡。
他遙指花林間的那抹倩影,對謝行之道“貴府什么時候來了位表妹我瞧著那姑娘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見過一樣。”
謝行之斂了目光,一雙烏沉的眸子盯著好友魏衡,默了好陣才溫聲道“魏兄何時也學會了那些俗氣的搭訕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