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看來,估計是被馬車主人救了,他理理衣服,鉆出馬車,嚇了正駕車的柱子一跳,柱子也不生氣,反對他一笑“你醒了,可有大礙我們公子見你摔在官道上,又是頭著地,這會兒正往城里走,還有一炷香就進城門了。”
柱子邊說邊在心里咋舌,這人怕不是個打小兒內外都練的正經練家子,這才暈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恢復清醒的這樣快。
馮正信抱拳一禮“謝過小哥,敢問貴府可是金陵哪家,某定要上門拜謝。”柱子不答,只朝前示意,馮正信超前一看,好一個俊秀兒郎正打馬小步行來。來人正是把馬車讓給馮正信,自己去騎馬的賈璉,他本騎在前頭,扭頭見這人醒了,便打馬往回走。
賈璉在馬車旁勒住馬,與馬車并行,馮正信先開口“謝過公子搭救之恩,我見公子十分面生,敢問公子府上是”
“你不認得我,我是金陵賈家的,我們家久在京城,聽你這么說,你可也是金陵哪位公子”賈璉明知故問,這人生的英氣,又氣質不俗,長槍這武器不一般,是童子功夫,且必須配馬從小練習。
都說窮文富武,那長槍更是要求苛刻,好槍,良駒,演武場,武師傅缺一不可。他又聽說新上任的府尹官聲極好,最是公平公正的,恰巧正是姓馮。
馮正信笑得爽朗,“原來是賈家公子,實不相瞞,某正是府尹馮家長子,單名一個維,字正信的,今日謝過賈公子搭救,如今下榻何處等某這番事了,定然上門拜謝。”
賈璉聞弦歌而知雅意,初次見面便說出家世,交換了名和字,說明對方相當誠懇,他也一抱拳,“原來是馮家大哥,談何答謝,小弟單名一個璉,因還未加冠,并沒有字,在家中行二,馮大哥盡管叫我璉二便是。”
馮正信自小習武,最喜疏朗爽闊人物,見賈璉雖面白俊秀,一幅讀書人樣子,言語之間卻并沒有半點酸氣,心下倒真起了結交的念頭,他當時便請賈璉進馬車內,賈璉欣然應允,吩咐柱子進城后去府尹官邸,便上了馬車。
待到兩人坐定,賈璉關切道“馮大哥身上可有不爽我的小廝說馮大哥摔下馬時是頭先碰到地,回到府中,可得喚來府醫瞧瞧。”
馮正信頂著后腦勺的大包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我自小摔摔打打大的,這倒不必在意。倒是如今送我回城,不耽誤璉兒你事吧”
剛想在外頭支棱起來,裝出一副大人模樣,明明是介紹的璉二卻又被叫成璉兒的賈璉強顏歡笑“不礙事,我今日并無什么要緊事,倒是馮大哥怎么獨身一人在城外,也沒個小廝跟著”
說到這兒,馮正信有些咬牙切齒,剿匪是大事,也瞞不了,他干脆說出來“璉兒不知,我才從郊外黑山回來你不知道,黑山是盤踞在金陵城外多年的一個匪寨,做些水匪打劫的勾當,以前只是要錢不害命的,卻不知如何,這十來年突然做起拐賣婦人小孩的買賣,偏偏地勢險峻,朝廷派兵剿了幾回,這些賊子每次潮水般退走,等官兵一走,又冒出來,盡是剿不干凈。這回我爹上任,定要把這渣滓腌臜地兒清了不成這回我就是摸進了匪寨,叫我把寨子里探了個底兒掉”
馮正信語氣十分痛快,他爹早上了折子要兵,聽說圣上親點了一位皇子帶兵,加上這次有了他探得的消息,定然剿個干凈
一旁,賈璉的眼睛已經晶晶亮拐賣小孩十年前怕是他尋了許久的英蓮就在這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