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以前沒有注意到呢
手臂輕輕抬起,筆尖的墨色與他手上的墨色相襯。
一百的命運、孩子的命運,究竟為何如此,是有人故意的捉弄還是這本身就是一場荒誕的游戲。
“天”
悲傷嗎大概是有的,只是
“保”
只是魔神的心要比人類的更堅硬一些,畢竟區區百年也只不過是魔神的一瞬間罷了。
“九如。”
收筆,紙面上的未干的墨跡散發著一股苦澀的氣味,無端讓人覺得眼睛酸澀起來。
“姐姐叫天保,妹妹叫九如,天保九如,長命百歲。”
一百沒有姓氏,孩子也沒有姓氏,離開的時候宴道寫了一個“常”字送給了他,意味著長長久久,被舒陽背在背上的一百把那字揣在懷里,眼眶通紅。
宴道看著他們下山的背影卻遠遠回不過神,到了最后他也只能嘆息一聲。
一百到底是沒挺過那年冬天,后山添了一處新墓,墓碑上寫著常一百的名字,宴道去看了看,去遠處山間找了被雪凍的通紅的樹葉,疊了幾只小兔子放在了那里,那兔子的模樣與幾十年前的那幾只一模一樣。
到了來年春天的時候,宴道已經和摩拉克斯踏上了旅程,說是旅程其實也不算是,嚴格意義上來說只能算是兩個人閑散時的散步,對于魔神來說,時間總是漫長又殘酷的。
對于魔神的一百年來說也許只是一瞬間,而對于人類來說時間卻能夠強硬的打走他們的所有,金錢、權利、親人愛人,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宴道的頭發漸漸變白,到了最后,就連新長出來的頭發都會雪白的,他自己也難以想象如此純凈的顏色居然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摩拉克斯不甚理解,為何宴道總是看著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如此惆悵,對于這位魔神來說,外貌或許代表不了什么,卻不知宴道從來不是惆悵自己的外表,而是那份已經失去的人類的身份。
此時的提瓦特還沒有一種名為丘丘人的魔物,更多的是元素生物。上浮成為晶蝶,下沉成為史萊姆。
清理魔物由摩拉克斯解決,吃飯睡覺上宴道解決。
摩拉克斯看著蹲在地上撿史萊姆凝液的男人,嘆了口氣。
以前雖厚著臉皮,但是看著宴道忙前忙后他還是過意不去的,如今可算有宴道用得到自己的了。
宴道蹲在地上看著手里稀稀拉拉的史萊姆凝液,臉色奇怪。
他只是在想,幾只h500不到的史萊姆,真的有必要開大招嗎
剛剛的摩拉克斯啊,可是用天星砸死了這幾只史萊姆啊。
宴道捧著手里不成樣子的掉落物,心里悲痛的呼喚了一聲“史萊姆兄,走好”然后把零零散散的史萊姆凝液包裹好收起來。
他們一路向南走,路上觀察植物,順便給摩拉克斯采集一些山茶葉,然后就地搭灶給他炒制。
不知道是不是手機的緣故,之前載入的安裝包不僅在手機里變成了軟件,其中的不少知識也一點點被宴道的大腦所接納,林間草木山間野獸水文地理也一點點在旅程中被他徹底掌握。
宴道知道的東西也會毫不猶豫的教給如今的摩拉克斯,這也算是旅程中的消遣了。
而那位初見冷漠無情的男人也漸漸在這短短幾十年里改變了些許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