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這么多人的守護中醒來,就說明這場仗打贏了。
陽城軍準時趕到。
但她卻沒有堅持到最后。
王茹沒有說話,輕輕扶起袁昭箜。
將她如幼時一般攔在懷里。
任由女兒哭泣。
袁昭箜這時才感覺到肩膀的痛意。
近一兩年,她一直是勝利的、幸運的。從逃出洛陽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在向她最期待的方向發展。
在戰爭中、謀略中、單獨的打斗中,她好像從來沒有輸過。
于是理所當然地以為
自己會一直是完美勝利的一方。
今日的徐州之戰。
實在是太慘了。
他們已經盡力在做所有能做的事情,但還是避免不了城門的打開,避免不了徐州的百姓一個接一個倒下。
她以為自己來到西城之后,就一定可以守住城門。
可以如古書中的將軍一樣所向披靡。
但她卻倒下了。
即使人生難免有不如意之事,
她也不希望不如意發生在自己身上。
王茹抱著女兒,不知道用什么話來安慰她。
“還疼嗎”她只能笨拙地問。
袁昭箜和母親的目光對上,她知道母親的意思。
只恨語言難以逾越情感的鴻溝。
“疼的。”袁昭箜輕輕回答,“但過幾天也許就好了。”
她明白,留給她疼的時間也并不多。
陶謙也大病了一場。
自從開戰開始,他就一直靠一口氣提著,如今戰斗結束,他也就順理成章的病了。
他咳嗽著來到袁昭箜的床前守著,是為了
“洛陽侯,你可愿再領徐州”
袁昭箜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搖了搖頭。
她的根基并不豐滿。
如今所擁有的地盤已經夠大,還有曹操的兗州,也近乎落入了她手。
用蓋房子來比喻,就是她已經蓋起了一間破破爛爛屋子的框架。
但里面空空如也,并不能住人。
框架也是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的空架子。
無法再在它上面加一層樓了。
“玄德公。”袁昭箜看向劉備。
她知道,如今的選擇極有可能給她日后帶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
經過幾日的相處,她也大概明白,劉備和呂布不一樣,不可能屈于她之下。
她一開始想的“外交官計劃”,是完全行不通的。
如今的徐州,和當時的洛陽一樣百廢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