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的落日下,五條悟猶如破碎的玻璃在太宰治面前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他從來不曾出現過。
“咦”
聽到陌生的聲音,下一秒太宰治再次跌回水中,這次,河水似乎更冷了。
撲通一聲,有人跳進河里。
太宰治被人拉起,重新躍出水面,在猛地吸入一口空氣后,胸腔內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
把人放在了河堤的草地上,好心的救命恩人正在清理自己衣服上粘黏的一些水草,可是看上去完全沒有想檢查一下救上來的人有沒有大礙的意思。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眼看著太宰治還沒有醒來的意思,陌生男人這才俯身上前表情略顯為難自言自語說道“不會剛救上來就死了吧這可怎么辦啊,砂糖醬。”
話是這么說,可男人隨即卻是毫不留情一巴掌拍在太宰治的額頭上,仿佛真的給太宰治下了死亡通知書。
不過不得不說這一巴掌確實有點幫助。
“咳咳咳”
明明只是溺水,太宰治卻莫名覺得自己的額頭格外疼,慢慢恢復視力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陌生男人。
男人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像是很高興他能醒過來。
只是太宰治并不打算感恩。
“啊,今天的自殺計劃又失敗了。”
穿著一身白大褂的男人有些詫異,語氣不解問道“你剛才是想自殺嗎,可我看到你伸手了還以為你想要我救你。”
男人的表情很認真似乎真的只是一個樂于助人的好心人。
可太宰治卻在男人說完話后臉色漸漸冷了下去。
見狀,他面前的男人突然笑了。
那雙帶著笑意的暗紅色眼睛里像是注滿了黑色的淤泥,平常其他人即便掩藏的再好太宰治也能輕易看出他們的想法。可眼前的人完全不曾遮掩自己眼里的惡意,但在那惡意之下,更深的想法太宰治卻無法探尋。
然而,在發現這些事情后原本冰冷的表情突然改變,太宰治也笑了。
因為他知道對方看他恐怕也是這種感覺。
如同一面扭曲的鏡子。
“哎呀,我這也算是救命恩人了吧森鷗外,我的名字,算是一名醫生。”
“所以是想挾恩圖報嗎,這位,森先生”太宰治的聲音有些嘶啞,或許是因為溺水,不過他沒有在意繼續滿不在乎說“我可沒有求你救我。”
森鷗外被太宰治踩了面子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嘆了口氣竟用有些委屈的語調開口道“怎么辦啊,砂糖醬,明明是他抓住你的手想要你救他,現在卻不承認了,知恩圖報不是美德嗎”
隨著森鷗外的聲音落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他身后出現。
“你不就是想要點好處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丟人。”
只是這位看起來和森鷗外是一起的白發男孩卻很直接的將森鷗外最后一點臉面按在地上,甚至踩了幾腳。
原本對太宰治的話毫無反應的男人卻在此刻表現的仿佛受到了巨大打擊,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年齡哭喊道“怎么能這樣,砂糖醬你一定是和別人學壞了”
“再吵小心我揍你。”
白發男孩長著一張不分性別的臉,但說話的聲音很明顯就是男性,可砂糖這個名字,硬要說的話加上男孩冷漠的表情和兇狠的語氣簡直不能再違和。
一旁的太宰治作為觀眾顯然是看不下去了,露出一副作嘔的表情,雙眼無神吐槽道“居然看到這么可怕的畫面感覺要做噩夢了。”
男孩冷著一張臉站在一旁被森鷗外左邊哄哄右邊哄哄,卻絲毫沒有動容忽然聽到太宰治的話,竟然完全沒有理會森鷗外徑直走向了太宰治。
“雖然林太郎做得不對,但你剛剛確實希望我救你對吧,你叫什么名字”
“哎”太宰治歪頭,表現出天真幼稚的模樣,還特意孩子氣般的拉長語調,可隨后又在一瞬間收回所有表情,冷言嫌棄道“別頂著這張臉和我說話啊,惡心。”
似乎真看到了什么會做噩夢的東西,太宰治前一秒還熟絡的吐槽森鷗外的行為,下一秒卻直接伸出手按在了白發男孩頭頂。
異能造物被迫解除。
森鷗外有些無奈,他兩只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臉頰邊的發絲被微風揚起,看起來并不詫異太宰治的動作。
“雖然砂糖醬不是人類,但我很喜歡他呢,你這樣做他可是會生氣的。”
“太宰治。”
“嗯”
“不是想問我的名字嗎,太宰治,我的名字。”
低笑一聲,森鷗外總算露出頗為驚訝的目光,眼前這個孩子在他看來是一顆不得了的鉆石。
不過回想起自己曾經擁有的那顆最完全的鉆石,唉不會是被誰撿走了吧,他可是想了好大辦法才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