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握著門把手的掌心忘記松下來,只緘默地將目光輕輕撇到一旁。他遲緩些松了手,為景光讓開進入的通道,注視著淡藍兜帽衫逐漸被月光模糊融化,也成為了舊油畫上一捺。
“進來說吧。”諸伏說。
安室于是將門掩上。虎口張合,手指挺直,指腹被粘膩感包圍,他有些錯覺自己又握著那柄沾滿紅白混合物的櫻花轉輪。
貝爾摩德留下的東西是通訊方式。代號成員和非代號成員有天壤之別,取得代號的他們有資格知曉組織內網的登入方式。
“第二行是什么”諸伏指著電腦屏問,腳邊是橫躺的吉他包。
“是你的上線郵箱。組織采用分級管理,你和萊伊都分在了麥卡倫組內。”安室透說著,演示性點開他賬號里的郵件“看不到真實郵箱,會自動加密。加密方式類似于虛假跳板。每一次聯絡的郵箱都是不一樣的。”
諸伏接手操作了一會,他專注地注視電腦屏幕,片刻后忽然道“查得到嗎”
他說的含糊,安室透卻明白他在問什么“很難。反應時間太短,跳板次數太多,里面還有陷阱。他們把真實郵箱保護的很好。”
諸伏點點頭。他認真研究著組織內網,安室透側身看他,有些出神。
這個天氣,不會冷嗎
“零。”
安室透下意識想擺出困惑的神情,可他轉瞬意識到,身邊的人是諸伏景光。他的表情僵在那里,而后垂下眸。
“我很高興你在這里,零。”諸伏溫柔地說“我們待在同一個地方,能夠相互扶持著走下去。”
他語氣溫和,自覺和九月前沒兩樣。但安室透避過他的視線。近乎莫名的,他猛然發覺九個月后他們都改變了太多,把九個月前襯托得遙不可及,杳無音信。
“是啊。”他聽見自己回答,短促而干澀。
諸伏的聲音有些遙遠“你能和我說說嗎,今天在酒店里發生了什么耳麥爆了的時候,我很擔心。”
“那是一個意外。別擔心。”安室透說。
“”諸伏轉移了話題“你看到c的發言了嗎”
這是最近的大事。安室不可能沒看到。他點點頭“有預謀的行動。他在故意針對警視廳,想引起騷亂。”
“事實上,我覺得是他們。”諸伏冷靜地分析“雖然附加了網絡的外殼,但這個報道依舊屬于輿論造勢。無論對方想做什么,這是很顯然的恐襲前引。”
“而恐襲總是組織行動。”安室透忽然想起什么“貝爾摩德一般在歐洲區活動,最近出現在東京或許和c有關。”
“這件事不像是組織的手筆。”
“嗯。不太可能是組織。烏鴉的相關企業是依賴日本建立的,他們是日本的吸血蟲與寄生瘤,不會突然引發日本社會混亂。我指的是那個和烏鴉有矛盾的組織。”
他登入里世界內網,在懸賞欄處不斷尋找,最終定格在第十三位的女人畫像上。
那是一個留及耳短卷發的亞洲人,細長眉柳葉眼,臉頰上有淡雀斑。黑白素描顯得她很冷淡,有種失真的人偶感。她的懸賞內容是“不具姓名,暗殺技巧高超,懸賞完整無傷活體”。
“這個懸賞就是那個組織發出的。他們被冠名失樂園,活動痕跡主要在日本和英國,成員以動物為代號,曾經因不明原因和烏鴉起過沖突,一直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