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近期記憶。來時車廂里放的爵士樂空拍,擋風玻璃曾被十五片落葉擊中,左眼余光中的老人鞋頭是深灰小狗
“他已經快昏厥了,巖井醫生。”助手說“還用第二階段的2嗎”
“我們的刺激電流本來就是在讓他失憶癡傻的邊緣操作,昏厥才是正常現象。現在他還能撐住,證明aat1032在發揮作用。”
萩原聽見巖井仁說“繼續。”
寒流終于沖上大腦,萩原研二眼前發黑。他側過腦袋,忽然爆出一股力氣,用力別著手腕,直到抓住巖井仁掠過的一片衣角。
巖井仁頓了頓。他篤定自己能輕易掙開這只手,卻更好奇支撐萩原在此時還擁有力氣的是什么。于是他看過去。
實驗用的冷白光暈圈圈罩下來,在靛紫瞳仁中雷火般飄蕩。巖井仁訝異地發現萩原仍能咬著牙齒笑細弱,扭曲,但的確是笑。仇恨的笑。
“醫生,”那雷火似乎要將他活活燒灼成灰燼,“你會經歷、比我多數萬倍的痛苦。一定。一定。”
他的眼眸似乎在為這話佐證,佐證野格酒如何對待那些被他記住的羔羊。
手腕不堪其重地垂下。
朗姆走近,和巖井仁一起俯視昏迷的萩原“現在要進行代基里的注射了嗎”
“還要一會兒。aat1032的發揮時效慢他現在應該還能聽見我們的對話。只是觸覺喪失了,視覺喪失了,其他還是功能完整的。”
“所以他會清醒著聽完整個實驗”
朗姆感興趣地挑眉“解剖,撬開腦殼,在他的大腦中翻找切割連接。這些他都能聽見、聞見”
“是,”巖井仁低下頭去準備器械,“如果在aat1032的發揮時效內進行實驗,是的。但那就是實驗事故了,會造成嚴重后果。”
“人體會因大腦感受到的情緒做出應對,最常見的就是激素分泌。aat系列無法做到完全麻醉如果做到,他連心臟都會停跳。而代基里實驗中,一丁點的多余激素都會讓數據有天壤之別。”
“聽起來,”朗姆摩挲眼罩,“這個事故發生過。”
“當年atx系列就是因為這樣的數據差錯誕生了aat的雛形。”巖井仁戴好口罩,聲音悶在后面“艾碧斯absthe上報過,你有印象是正常的。我要進行實驗了,朗姆先生。”
逐客意味濃厚。朗姆沒有生氣,反而笑瞇瞇地舉手投降“尊重醫生。我明天下午會再來一趟,確認實驗效果。”
臨走前,朗姆回眸。
“關于野格那番話,”他說,“他很少恨一個人。但是被他恨的人下場都不太好上帝之手。你記得的。”
巖井仁沒有回答,他示意助手將儀器開啟,為手術室的無菌態做準備。
“我的經驗是,”朗姆將目光覷下去,“不要和他有任何的直接接觸。不要聽他說的話,不要看他做的事。做你要做的就好了不要和他談判。”
“祝你好運,醫生。”
巖井仁無動于衷。他聽見身后的金屬門關閉,沉聲
“準備三型代基里。”
黑。
這是
觀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