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緩緩掀起眼瞼。
走廊還有腳步聲,燈管散發著白晃晃的冷芒。這些冷芒從門縫與玻璃窗那兒透進來,離萩原研二所躺的床是長方形相對的兩邊寬。
門,木桌,沙盤,地毯。萩原的視線一點點挪到自己周圍,看清床邊各式樣的儀器裝置,金屬制品被黑暗吞沒的光澤。他低下頭,看見胸口上貼住的心電傳感。
他摸摸胸膛,又摸摸手臂,偏偏沒有去摸腦袋。因為根據上次代基里實驗的經驗,上面現在會有縫線,藥劑,之后還會有帽子,但偏偏就是沒有頭發。
光頭。
一想到這個詞,萩原研二的怒氣就躥高一個點太不符合審美了太不符合小研二的審美了
如果實驗中的痛苦是巖井仁的罪,實驗后的光頭就是罪加一等。
萩原研二碰都不想碰自己的腦袋。他把心電傳感拔了,滿臉陰郁地走向送餐口。顯然,他已經對這屋的布局輕熟門熟路,即使沒有開燈,也能繞過各式障礙,輕松抵達目的地。
照顧到他蘇醒時間不定,餐飯是用保溫盒裝好的熱食。但拿鑷子的手能拿好鍋鏟的可能性小得可怕,萩原研二被光頭重創過的情緒迎來二次打擊。
“這種東西,是怎么做出來的啊”
自己也是廚房殺手的萩原先生全然不覺苛刻地挑剔著。他不甘心地左右看看,最終站定在攝像頭面前。
換、個、廚、師。
他夸張地做著口型,力圖讓攝像頭后的監控人員看清。
“剛剛進行完實驗,他卻只顧著嫌飯難吃。”琴酒哼笑“朗姆,是你這兒伙食太差,還是野格太傻”
貝爾摩德抱臂“啊啦。你這么說可就傷ru的心了,g。”
他們看戲不怕熱鬧,監控屏前的朗姆卻有正事。他監控著又溜達去浴室的萩原,面無表情“說吧。你們來這兒到底要干什么”
jioises在殺'手唇齒間燃起。琴酒只從直領下露出眼眸,還恰被煙霧掩蓋,令人分辨不了神情。
“有只小老鼠說,野格讓他做了點事”
“實驗沒結束,我們都接觸不到野格。”朗姆打斷他“如果只是懷疑,就暫且算了。省的打草驚蛇。”
那只獨眼中流露著特殊的光彩“boss有計劃。你接觸不到野格。”
琴酒聽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他不會專程來實驗室。待會兒要去隔壁接雪莉去見宮野明美,他才順路過來了一趟。
貝爾摩德施施然站起身“而我呢,我只是想來看看這個可憐的孩子。”
“我知道。”貝爾摩德輕笑“擺清我的立場。可我什么都沒做呀,ru。”
輕飄飄的嗓音搖曳在她身后,即使貝爾摩德出門了,還繞在朗姆耳邊久久不散“組織容許感情的存在,ru。那位對你重新啟動代基里的理由不太滿意,這句話同樣送給你”
“擺清你的立場。你是在為boss工作。”
朗姆的脊背發僵。
對比不老魔女和年輕的g,他面頰上已經出現了皺紋。顯然,他已經老了,而老化的心總是固執的,謹慎的。
即使他對貝爾摩德的話感到不甘心,依舊向巖井仁發送簡訊,撤除了上一條“加快進度”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