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新的一天,從打哈欠開始。
耀眼的陽光從窗簾的間隙中照了進來,刺得人眼生疼,幾乎要把吸血鬼燒成灰,照在正在對著鏡子洗漱的他眼上,他抬起手,微微擋了一下。
“咕嚕嚕”
雪白的牙膏泡沫和水一起被吐到池子里,帶著鐵銹味的水龍頭扭動,加大號的水流帶著它們徹底消失。
“呼”
萩原研二對著鏡子呼出一口熱氣,又用手擦開因熱氣而生出的白霧,另一只手向后理了一下自己半長的頭發,紫羅蘭色的眼睛中是遮不住的疲倦。
和每天出門之前就是洗把臉,最多刮下胡子,仗著自己有著一張帥臉,所以就亂搞的幼馴染不同。
他是那種,知道自己長得好看,也愿意繼續經營這份好看的人。
有張好臉,辦事的時候也會方便很多,屬于是社會上某種人們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萩原警官,早啊”
早餐攤的小哥對著他打了個招呼。
“嗯,早”
他回以微笑。
平凡的生活。
“萩原,今天上午的時候又收到了預告信,受夠了,這群炸彈犯有這么閑的嗎”
同事拿著整理好的卷宗對他抱怨。
“嘛,畢竟是工作,晚上一起喝一杯”
他安慰道。
平穩的工作。
“松田隊長已經出發了,咱們也快些動作吧”
下屬的眼中閃動著崇拜的光。
“好,再檢查一下工具,出發吧。”
他穿好了防護服,跟著大部隊上車。
車子開得很平穩,偶爾在壓到減速帶的時候才會顛簸一下。
所有人都很緊張,畢竟拆彈這項工作,不知道哪一天,或許就是永別。
只有萩原研二在發呆。
他待在密不透風的防護服里面,移動和喘氣都在出汗,防護鏡上很快便升起了白霧,讓周遭的一切都看上去模糊不清。
可能只有他一個人,會把拆彈警察這份工作,形容為平穩的工作吧
比起朝不保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破產、連最便宜的飯團都得分半吃的工作,已經足夠平穩了。
畢竟,誰也不能想到,原本蒸蒸日上、順風順水的家業,也有倒閉的那一天嘛。
萩原研二看著自己被防護服包裹的手掌。
因為害怕付出過多的代價,所以選擇了平穩的工作,也不難理解嘛。
不管是他,還是姐姐,都是這樣。
平穩的工作,平凡的生活,如此往來二三十年,直至日落西沉。
是一眼便看到底的生活。
不討厭,但也算不上喜歡。
車子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的上車,又呼啦啦的下車,現場維護秩序的警察們領著這棟樓上的居民往外走,他們則是逆著人流往里進。
必須先疏散完炸彈波及范圍以內的居民,才能開始著手拆彈工作。
不然萬一拆一半炸了,那不是完蛋。
炸彈的構造很簡單,交給他,連3分鐘或許都不需要。
這是萩原研二在看到目標的那一刻,便已經得出的結論。
防護服很熱且很厚,悶在里面喘口氣都困難,于是又脫了防護服,坐在一旁等待疏散完了之后的通知。
等待的時候,再抽上一只煙,雖然不合規矩,但也沒有人會說什么。
真是平靜
“這個味道好抽嗎”
一道清冽的,帶著笑意的,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場所的聲音,如同一道閃電般,帶著開天辟地的架勢,劃破了這片安靜。
“不是已經封閉現場了嗎這位市民是沒有撤離的居民嗎”
“這一層的居民早就已經撤離完畢了,他們是最早走的一批,我當時都檢查過好幾遍了”
“等等,那邊的窗戶什么時候開了”
“你想說她是從窗外爬進來的瘋了吧,這里可是25樓蜘蛛俠嗎”
小組的人員們因為女人的突然出現,而發出了慌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