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開封府都開始放假,可見真的到了放假的時候。
假期里的京城天天都是文集雅會,今年有好些回京述職的官員,讀書人之間的詩酒應酬為汴京的酒樓貢獻了很大一部分營業額。
蘇景殊以為他爹這段時間應該天天不著家,但是很稀奇,這些天每天起床后都能在家看到他爹。
說是出門玩沒意思,不如在家看書,結果說完之后立刻被娘親給拆穿。
什么出門玩沒意思借口,都是借口。
真相是他爹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們家二伯,二伯回京后會和同僚應酬交往,文人的交友圈就那么大,為了不在外面偶遇二伯,他爹愣是在家窩著也不敢出門。
蘇景殊aheiahei
爹啊,多大人了還這么怕哥
什么事情這么嚴重說出來讓全家高興高興
然后,小小蘇就因為笑的太大聲被趕出了家門。
出門就出門,他去找白五爺玩,五爺過年留在京城,能帶著他飛檐走壁到處吃瓜。
新的一年在爆竹聲中到來,皇帝在金明池正式舉行登基大典,并封長子趙頊為皇太子,改元治平,大赦天下。
改名為趙頊的趙大郎不太高興,他感覺他爹給他改的新名字是在內涵他,不就是之前讓娘親天天給他送補藥嗎堂堂皇帝未免太過小氣。”
他又沒說錯,太醫的確說爹爹身體虛需要好好補身體,難不成只能太醫說不能他說
他不說爹爹就不虛了嗎
蘇景殊忍笑忍的艱難,說實話,他覺得新晉太子殿下被官家內涵一點都不虧,但是該哄還是得哄,“頊是好字,上古顓頊帝靜淵以有謀,疏通而知事,官家這是對殿下寄予厚望。”
什么虛不虛的,和他們殿下的名字沒關系。
趙大郎嘆了口氣,“不這么想還能咋誰讓他是我爹呢”
趙頊就趙頊吧,反正沒人會喊他的名字,他叫趙什么都不重要。
登基大典之后,官家給長子改名并立為太子,次子趙仲亂改名趙顥,封東陽郡王,幼子趙仲恪改名趙頵,封樂安郡王,女兒們也都加上了封號,大宋正式進入新官家的時代。
朝中大臣的政治嗅覺非常敏銳,經過大半年的相處,他們終于意識到當今官家和仁宗皇帝不一樣。
看上去脾氣好沒用,秋后算賬更嚇人。
皇帝不好惹,大臣們靈活調整底線,態度立刻就軟了下來。
對于這個結果,官家表示非常無語。
他以為開年后要和朝中大臣們大戰一場,都已經做好“滿朝文武都和他對著干,政令發不下去,詔書沒人搭理”的準備。
結果可好,他準
備好了,大臣們那里沒動靜了。
行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朝臣聽話不是壞事兒,希望他們能一直這么聽話。
官家不知道的是,朝中宰輔對他這個官家其實很滿意。
不怕官家有脾氣,就怕官家沒脾氣。
官家不是內廷長大的富貴皇子,他在宮里生活過,也在民間生活過,對朝堂政事有著他自己的看法見解。
皇帝年輕意氣用事沒關系,這樣才更顯出他們這些宰輔之臣的重要性。
如果官家對什么事情都沒有自己的看法,朝臣說什么就是什么,那對他們而言才是大麻煩。